西门凝烟冷笑:“江湖人言玉公子一人千面,风流倜傥,专爱拈花惹草处处留情,却不知阁下还有大半夜偷偷摸摸擅闯女子闺房听人墙根的癖好。”
“西门姑娘好生伶牙俐齿。”她说话不客气,玉尽欢也不恼,微微一笑,“只是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光独美,也有成人之美,玉某为了二位的姻缘前程,也只好不拘小节深夜潜入,还望姑娘海涵。”
裴毓见他彬彬有礼,上来先自报家门不说,举止规矩,言语中又似有相助之意,心下一动,抱拳道:“玉兄见笑,裴某与烟儿此时自顾不暇,言语中多有冲撞,失敬了。”
“毓哥哥……”西门凝烟听他竟然对一个登徒子客客施礼,心下不满,刚欲发作,又见裴毓给她递来稍安勿躁的眼色,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只得又咽了回去。
裴毓请二人落座。
玉尽欢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西门姑娘想逃出客栈,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时候,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哦?”裴毓知他已把方才自己与烟儿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一手按在腰刀上,倾过身去,“还求玉兄赐教。”
他已有思量,姓玉的若非诚心帮忙,他就出手将其擒住,免得此人到处声张。
玉尽欢知他心思,只不动声色,盘腿而坐,单手撑膝,另一只手伸折扇指了指沈墟:“这个计谋还需借我这位沈兄弟配合一番……”
他言简意赅地说完,裴毓的手随即从刀柄上撤下,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欢喜:“此计可行,此计可行!我自备好青骢马,在城外五里亭相候,只要出了琅琊城,从此天高地远,人海茫茫,我与烟儿双宿双飞。只是……只是此事若被发现,风险极大,到时赫连家若与西门氏联手,要给个说法,不知这位沈兄弟……”
再一思索,他又冷静下来,摆手拒绝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若因为我和烟儿,累及他人丢了性命,裴某一辈子良心难安。”
他此时已知玉尽欢二人是真心帮他,不免为刚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惭愧,也已打从心底里愿意结交二人。
“你要是担心他会失手被擒,那大可不必。以沈弟的武功身手,即使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簪花夫人来了,也未必奈何得了他。”玉尽欢好言宽慰。
裴毓闻言,不禁对面前这位平平无奇的少年另眼相看,当今武林,能与簪花夫人不分上下的人物,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玉尽欢既如此说,瞧姓沈的少年也并未反驳,想来此言非虚。
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于是眼含期待地望向沈墟。
玉尽欢也望向沈墟,眼中含的却是戏谑。
事已至此,沈墟还能说什么,是他执意要来救人的,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裴三侠放心,我自能全身而退。”
三人于是定下计策,又就细节商议妥当,临走时忽闻扑通一声,西门凝烟朝沈墟盈盈跪下,垂泪道:“沈公子恩义,小女子感激不尽……”
沈墟忙扶她起身,他拙于言辞,思来想去也只憋出一句:“祝你夫妻多安乐,举案齐眉。”
西门凝烟脸上一红,她情意绵绵望了裴毓一眼,柔声嗔道:“什么夫妻,我还没跟他拜堂成亲呢。”
沈墟见她眼转秋波,两靥生羞,泪中带笑,娇痴可爱,不禁莞尔。
自始明白,原来情能使人如此生动。
是夜,“孔老六”给隔壁家小娘子捎完话,又在伙房多耽了些时刻,最后仍带着徒弟“小张四郎”从客栈正门大摇大摆地出去,众镖师既见他师徒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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