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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先前几个铺子买来的竹绳草花,为小姑娘编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他流落民间时,什么营生都做过,因而手很巧。

小姑娘若是回头,就递给她一只青绿的小兔子,或是匹瞧着便健硕的小驹,她到后面索性也不四处乱窜了,巴巴跟在鹤声身后,盼望着那双清瘦白皙的手里能再出些新奇玩意儿。

从前也有许多人为了讨好她,接连不断送来些她没见过的物什,但无论哪一个,都没有鹤声手里的精巧。

天光斜照,云兴霞蔚。

东边是浩渺壮阔的洗梧江,头顶是斜斜歪歪、遮天蔽日的苍翠老树。

秦晚妆站在树下,水红洒金诃子裙顺风打起小卷儿,边上是眉目清隽的少年人,鹤声白衣如天山覆雪,手里握着青碧的草茎草结,比着小姑娘的长发,给她编了个草环。

草环上有小巧的青鸟,振翅欲飞,逆着天光。

秦晚妆喜欢得不得了,稳稳地放在小脑袋上,尤觉不够,又摘下来细细端详。

她爱这只展翅的小鸟儿。

小姑娘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的,她悄悄拿小脸儿去蹭青鸟,一仰头对上鹤声含着笑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把草环安置在她的小脑袋上。

漂亮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呀。

她在心里想。

她以前觉得阿兄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现在发现,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应该是长大后的漂亮哥哥才对。

不行。这样的想法陡然想起,她心里浅浅地浮起一丝愧疚感。那、那漂亮哥哥就排第二好了。

“往往。”鹤声的嗓音清冷,他扭头看秦晚妆,蓬散乌黑的发被麻绳扎住,顺势轻轻往边儿上甩了一下,显得恣意又张扬,他又笑着,白净的脸上沾了几片草叶。

他神色散漫,循着前面的糖画铺子走。

秦晚妆跟在他身边,“漂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往往呀?”

往往是阿兄为她取的小字。

她不明白意思,从前总逮着阿兄问,阿兄被问得不耐烦了,就说,她小时候总喜欢哭,本来应该叫呜呜的,只是这字不好听,便取近音。

阿兄威胁她,若是再闹,便改字,她觉得呜呜不好听,不喜欢这个名字,于是又哭,说阿兄是坏人。

但她还是不高兴,她觉得阿兄为她取小字的法子太随意了,一点都不能表现出她冰雪聪明的气质,很不好。

鹤声的神色明显滞楞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上次你来时,我听见有人这样叫你,便记下了。”

思绪却在往外飘。

东宫,大雨瓢泼。

屋内清寒,苦药味儿飘荡。

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不再闹着不喝药,她只是端着药碗一饮而尽,药味腥苦,她却一丝表情都无,空洞得像个偶人。

冷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她受不住寒,突然咳嗽起来,鸦睫轻颤,眼尾带着点红。

苍白的手握成拳抵住唇角,宽袖顺着手腕滑下,露出莹润的赤玉手串,串珠成色上佳,是血滴般鲜艳的红,一丝杂色也无。

手串是他去相法寺求的,是寺里不外传的稀世之宝,众人都说这串赤玉蒙佛祖恩惠,能渡众生苦难。

可是它救不了他的小姑娘。

秦晚妆看见他来了,终于肯笑笑,她难得愿意说些话。

她说:“殿下,民女有一小字唤往往,民女离家前,得兄长垂训,他说往者已往,当思过,不可复追。”

她又笑,脸色却苍白,“民女生来带疾,与天争命无怨怼;所托非人亦不自悔,到底是过往不可追,我认了。”

这时,她的眼里罕见地茫然起来,这时她进东宫以来从未有过的生机,“可是殿下,有些往事的代价我已然承担不起了,为何阿兄还要这样规训我呢?”

他那时很高兴,因为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姑娘有这样的生机,不复往日般苍白无神,他哄着她,说,秦长公子惟愿你过得好,不忍你为往事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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