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种情绪在心头翻搅,让他生生尝到了肝肠寸断的滋味。
沈丹熹敏锐地察觉了他眼底异样的红光,透着一种濒临失控的疯魔,尤其是他那理所当然地将她当做他的所有物,不容别人玷污的眼神,让沈丹熹无比恶心。
她手中铭文流转,化出银色长鞭,狠狠朝他甩去一鞭。
对撞的灵力在大殿中爆开,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四周的摆置全都被击飞出去,砸到墙壁上,摔得四分五裂。
“殿下!”
“山主!”
越衡和曲雾同时出声喊道,被大殿当中失控的灵力冲击到身前,两人先后提剑抵挡。
桌椅摆置砸落地上的噼啪声中,殷无觅周身萦绕出如烟如雾的紫气,将他护在其中,抵挡住了沈丹熹因怒挥去的长鞭。
紫绶仙衣,她都忘了她的好父君为了保护殷无觅,将紫绶仙衣给了他,只要有紫绶仙衣在,她便别想动用灵力伤他。
这种无力施为的感觉实在令人恼恨,沈丹熹魂上的怨气又有了翻涌的趋势,不是对眼前这个低贱地魅,而是对选择护住殷无觅的沈瑱,她的父君。
沈丹熹闭了闭眼,在殿内涌动的灵风中,捏碎了手中长鞭,长鞭散做铭文隐没,她拿了铃铛,厌恶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错开一步,径直往外走去。
少女轻柔的袖摆拂过他的指尖,错身而过时,一股栀子花的清香飘来鼻息之间。
殷无觅猛然转身,抬手往拂过指尖的袖摆抓去,又忌惮她先前所为,犹豫地蜷回手指。
会失去她的惶恐战胜了心中的愤怒,殷无觅勉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低头认错:“对不起,薇薇,我刚才太生气了,我没想伤害你。”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在九幽之时,沈丹熹就从那些飘入意识的梦境里,见识过殷无觅掀开穿越女的衣袖确认守宫砂的举止,说得好听一点,叫做独占欲,是一种在乎的表现。
实际上,不过是将他自己摆在了高位者,觉得他有资格掌控她了。
“你气什么?气我不再干净,不再是独属于你的所有物了?”沈丹熹嗤笑道,取出手帕擦拭自己被捏出了指印的手腕,“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生气。”
殷无觅看着她毫不留念的背影,追上几步,说道:“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他想要出口解释,可发现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
他垂下眼睫看向她手中的相思铃,想起铃铛内丝毫不曾减少的相思之情,终于从中汲取到一些勇气。
他将姿态放得无比低下,追着她的脚步,想要她多听自己几句话。
“薇薇,你那日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他抬手按在心口,表面的伤痕虽愈合了,但他的心脏仍是破损的,但从始至终,他确实从未怪过她刺伤他,“我爱你,就算你收回一切,我还是爱你。”
沈丹熹捏紧手里的铃铛,嘴角噙着冷笑,都有点快要被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打动了。
这一对儿可怜的小情侣,她一定会扮演好恶毒女配的角色,用尽全力地拆散他们,折磨他们,叫他们永远都不得好过。
殷无觅被她瞥来的一眼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眼神刺痛,急切地说道:“薇薇,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心。”
外面长夜已尽,晨曦从云层里斜射过来,殷无觅一眼看到提灯等候在澧泉殿外的人,他咬了咬牙,周身溢出凛冽杀气。
漆饮光感觉到袭来的敌意,收回仰望朝阳的目光,转头看过去,对上殷无觅阴暗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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