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臂看着他,像打量刚过门的小媳妇儿。虽然小媳妇儿并不“小”。
“你是不是该剪头发了?”他突然问。
“长吗?”宋禄随手抓了两把,最近确实没怎么打理,主要是太忙,闲下来又想不到这事儿,“等年后去剪吧。”
“又是年后啊。”
“什么?”
杜希声摇摇头。偷偷在心里算着,到时候先陪老妈去趟医院,再督促男朋友理发,任务还挺重大。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向独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突然接纳了客人,杜希声这时候才隐隐觉出些羞赧和被侵入的不安,好像内里被剖开,从屋里每一个物件的摆放都能看出他内心的隐秘想法似的。
然而宋禄实在太规矩了,规矩地坐在他床边,连二郎腿都不翘,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微微仰头,冻得发红的指尖时不时摩梭两下杯身暖手,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杯口。像只桀骜的豹子收起爪子安分地舔水,差点让人误会是Hello Kitty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种罕见的可能性:这家伙会不会是在紧张?
那头,宋禄感觉缓得差不多了,僵硬的四肢被安抚得暖融融的,他站起身想往屋主人那边走,可刚一迈步,就被床边的鞋绊了一下,咵地一整个脸朝下扑回了床上。
杜希声“噗”地笑出声,那熊样儿实在太蠢,像急着偷桃结果砸了脚的猴。笑完一声又使劲儿憋住,见那人耍无赖般干脆不起来,甚至还拿脸蹭了蹭他的被子,杜希声又忍不住抖着肩膀无声闷笑个不停。
宋禄大概知道自己被笑话了,破罐子破摔地翻了个面脸朝天花板,鼻尖被灯光打上高光,随口道:“哎,你家吊灯里有个虫子尸体。”
“哦。”杜希声浑不在意,还是笑。
宋禄眨眨眼,接着说:“你这窗帘颜色跟装修风格不是很搭啊,我觉得烟灰蓝更好看。”
“你干嘛?找茬是不是?”要是换个人大半夜的爬他窗户,一进来吃吃喝喝完还挑刺儿,他肯定把人脑袋当球踢了,“又不是宾馆,怎么可能妥妥帖帖得跟样板房一样。”
“不过你这床还挺好睡的,是记忆棉吗?”宋禄挺了下腰然后自由落体感受了一下,“我喜欢,今晚能睡这儿吗?”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杜希声矜持地思考了一下,说:“我家有间多余的客房,跟我这张床一样,您要不也去试试再决定?”
“好……啊那多不好啊,”宋禄咬了下舌头,“这张已经被我糟蹋过了,我要对它负责的。”
“那行,我还清白,我去客房睡。”杜希声点点头作势要转身出门。
“你敢!……再绝情一点吗?”宋禄一个打挺坐起来翻身趴在床上,手肘撑床眼巴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沉声:“过来。”
杜希声看他身高腿长的一个人在床上做出这么“妖娆”的姿势不但不违和,还臊得他想脱裤子,不是,想脱逃。他放下手转身慢慢挪到床边,居高临下地跟人对视。
双双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熟悉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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