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的青年无措地急喘几下,绝望地想:掐着凌晨时间打过来,他的恋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他的退避和懦弱,就连揭发的动作都这么委婉。
广播站里响起播报音,他下意识捂紧听筒又慢慢松开,长长地叹了口气,“宋禄。”哑着声音叫了一声,“我在法国。”
“嗯,我知道。”宋禄找了根承重柱靠着说话,“你们是中法合资嘛,大三就要出国读的。昨天你找我的时候我没空,今天,哦,现在是半夜了,那就明天吧,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我说……我在法国,我已经到法国了,不在国内了,昨天刚走的!宿舍都搬空了!”他崩溃一样越说越快,最后竟带上了哭音,像在掩饰心虚一样破罐子破摔,看吧,事情已经如此,这就是我干的好事!
最不愿面对的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他就像被告席上被媒介审判定罪的犯人,连辩解的力气都耗尽。
“我说,我知道了啊,你在法国。”宋禄的语气还是轻轻缓缓的,简直能急死人,“宝贝,你往前看。”
“没有了,哪还有什么前面?”杜希声眼眶发酸,头脑混沌起来,以为对方在为分手做铺垫,这个认知让他心如刀绞,喃喃道:“我走不动了,对不起。”
“抬头,眼睛往前看。”宋禄突然加大音量命令道。
杜希声被吼得一愣,下意识照做,可是人头攒动什么都没看到。
电话那头继续循循善诱:“前方50米左右,Dior免税店边上的柱子……看到了吗?”
视线顺着话音穿过人流和大大小小的拉杆箱,耳边的声音像温泉的泉眼水一样缓缓涌出,奇妙地过滤了外界的纷纷杂音……
仿佛冥冥之中在指引一个他未曾破解的谜案——
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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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里了 :)
第64章 终章(下)
宋禄靠着承重柱直起身,理了理衣摆锁住了不远处背着大包的人,他一边笑着不断对手机说“看到了吗”,一边向前走去。
杜希声不可置信地维持着手机举在耳边的姿势,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脚下被钉住一般,班级前行的队伍慢慢从两侧越过,终于把他落在了最后。
如同不断放慢的电影镜头,什么惊破苍穹仗剑如风,天河涛涛修道度人,小时候看的话本描绘三界大战后天空像纸片一样碎裂出刺目金光,战败的神神鬼鬼化作尘埃,只剩下正道的主角嗜血挑灯姗姗而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道义如此,俗情又何尝不是。
杜希声向前两步、三步,慢慢攥起拳头脚下变作小跑,却见那人停住了脚步,刻意等他过来似地挂着帅气笑容插兜看着他,然后被冲过来的人一把抱住。头发蹭在颈间,颤抖的呼吸和胸腔紧贴上来,宋禄抬手像老友一样拍着他的后背,用力地压向自己。
谢谢,你每次都能兜住我的喜怒哀乐。他听到这人耳语,表情委屈得像落败的逃兵。让他忍不住搂得更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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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时间19日上午十点半,大学城近郊的公寓里。
杜希声不可理喻地冲宋禄质问道:“你要错过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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