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是兔子么?”
罗敷伸手就去拽他的胡子,陆小凤跳走了。
阿飞趴在桌子上,好似已经睡着了。
这还是罗敷第一次瞧见阿飞阖着眼熟睡的模样,这少年人像是一只对谁都很警惕的小狼,从不在人前露出一丁点的疲态,总是矫捷,锐利而冰冷的。
罗敷心想:如果有拍立得就好了,这照片看起来很有保存的价值啊。
像阿飞这种绝色少年,剑法又好,以后在江湖上的名气一定不下于楚留香——不仅是武功,还有令少女“夜不闭窗”的能力也是一样,到时候就卖阿飞的亲笔签名,哇咔咔咔。
她被自己逗乐了,又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阿飞,于是伸手要去捏他的鼻子。阿飞骤然惊醒,一跃而起,身姿居然没有丝毫迟滞,矫捷敏锐得要命。
但他在跃起来之后,就又双眼发直,一动不动,茫然地瞧着罗敷了。
他问:“你干什么?”
罗敷面不改色地道:“你鼻子上有只蚊子,我帮你抹掉啊。”
阿飞皱起了眉,身子摇晃了一下,又慢慢坐下了。
罗敷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
阿飞不言语。
罗敷好整以暇地问:“你说,我有没有让你扬名立万?
阿飞点了点头,道:“……有。”
罗敷叹道:“我只见过有人扬名立万后高兴得发疯的,像你这样伤心的躲在路边小店里喝闷酒的,我却从来没见过。”
阿飞沉默着不言语。
他忽然抓过桌上的酒坛子,又是一口热辣辣的烧刀子进了喉咙。
其实阿飞根本就喝不惯酒。他生长在荒野之上,居住在荒野之上,食物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作为猎户,他偶尔也下山来,卖卖自己鞣制过的狐狸皮什么的,这是为了换钱买盐,换陶罐,换米。
酒是很贵的东西,自己酿更不可能——这得多少米才能换来一捧酒呢?他哪里舍得。
下山之前,他从没尝过酒的滋味,他在江湖上认得的第一个朋友是李寻欢,李寻欢请他喝过酒,他也请李寻欢喝了酒,之后再江湖上混了半年,阿飞身上并不大缺钱,却也并不时常喝酒。
他觉得烧刀子很难喝,但今天,他只想快快醉掉,以让心中那种可怕的空虚感不要将他淹没。
烧刀子又辣,又烈,阿飞赌气似的喝了一大口,结果自己把自己给辣到了,咳嗽得撕心裂肺,眼角都出来眼泪了。罗敷颇为好笑地瞧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背。
她道:“我说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吧。”
阿飞厉声道:“我不要你管!”
罗敷:“…………”
罗敷眯起了眼睛。
阿飞吼完那句话后,忽然又陷入了一点不知所措中,他颓然坐在条凳上,瞧着罗敷,伸了伸手,又缩回去,道:“我……”
罗敷慢慢地勾起来了嘴唇。
她道:“有人成名,是为了钱,阿飞,你是为了钱么?”
阿飞摇摇头。
罗敷又道:“有人成名,是渴望女人,阿飞,你是为了女人么?”
阿飞条件反射似得躲开了罗敷的视线——小少年,对这样的话题总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摇了摇头,涩然道:“我不会有那种情感。”
罗敷:“…………”
罗敷奇怪地道:“你不会有那种情感,你是太监?”
阿飞:“…………”
阿飞抿起了嘴唇,不肯理会她了。
罗敷哈哈大笑,道:“啊哈哈哈哈你不要生气嘛,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不过你才多大,怎么这时候就想着要剃头当和尚去啦?”
真剃头当了和尚的无花还四处留情当花和尚呢。
阿飞垂着头,瞧见自己的手指忽然忍不住痉挛了一下。
他慢慢说:“我娘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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