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人善于攻城,若当真下定决心,运来攻城器械,全力攻城,事情恐怕就要变得十分棘手。城中现有人马本就不算太多,再分出一军之后,未必能抵挡得住。
狄震听来,也觉他此言并非全无道理。自从雍军中推行了什么保甲法之后,探听情报便难上了许多,他安插进去的几个舌头一时都再发不出声音。一旦金城有失,那便不用再打了。他思索片刻,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孟孝良看向狄罕,“大汗,臣以为应当据城不出,一面召集各部落勤王。”
狄震深深皱眉,“雍军有二十万人,步骑相杂,定不能同时赶到,可以分而破之。我草原各部,也有十数万人马,何不同他拼上一拼?”
孟孝良微微一笑,“何必要同他硬碰硬呢?”
他这边一时争执不下,那边又传来急报——秦恭弃了步卒,也不携辎重粮草,只率轻骑数万,昼夜兼程,直奔金城而来。斥候远远瞧见帅旗,除去秦恭之外,那个上次险些被擒的雍国大皇子,竟然也在其中。
狄震既惊且怒,“他竟然还敢来送死?”
自从上次渭南围场一别,狄震思及那日之败,至今耿耿于怀。峡口一战,虽然大胜雍军,可毕竟走脱了刘瞻,更是他心头大憾。他原以为刘瞻从此定不敢再轻易踏出凉州城一步,不想他竟同秦恭一道,胆敢率领区区几万人马,进逼他金城?
孟孝良沉吟道:“秦恭轻骑深入,恐怕后面还有埋伏。”
“不错!”狄震点一点头,“他是怕我龟缩不出,想将这一军做诱饵,诱我出战。”
“大殿下所言甚是。既如此……”孟孝良话刚开了一个头,却被狄震挥手打断,“哼,他们想得倒好,却没想过若是我赶在他们援军到来之前,先把这鱼饵一口吞了……他们又该如何?”
孟孝良心中一动,“殿下是要出兵?”
“不如这样,请贺鲁将军召集各部南下,把守隘口,若见雍军援兵,便暂且挡住他们,拖延些时间。儿臣亲率城中健儿,破秦、刘此军,再同贺鲁将军合兵一处,共破雍人援军,教他们有来无回!”狄震环顾一圈,“不知父汗、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狄罕昔日也是奴隶,后来因战功彪炳,才渐渐起势,身经大小百余战,才为草原众人推为共主。如今他日渐年老,时常生出些力不从心之感,可见长子如此悍勇,不免老怀大慰,点了点头,“你放手去干便是,无论能否取胜,总有父汗替你兜着。”
“孩儿遵命!”狄震慨然应道:“先前说要取来秦恭项上人头,献与父汗祭旗,可惜手下人办事不力,误了此事,至今未能践言。此次孩儿定当取其首级,献在父汗帐下!”
说罢,弯了弯腰,便即转身大踏步而出。
秦恭昼夜兼程,仅仅数日之后,便已逼至近前,距离金城已不足百里。狄震亲披战甲,领一军迎战。他背负长弓,腰悬弯刀,一袭战袍以金带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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