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瞻身上疼痛非常,不想他现在离开,下意识地便要摇头。可转念想到,水生毕竟只是家仆,眼下正在军营之中,还是张皎去更为合适,倒不容他不答应。
他在军中遇刺,乃是大事,何况他伤成这幅样子,恐怕之后余波不小。秦恭等人得知他醒来的消息,定要一一前来探望,许多事情,还等着他这个苦主处置。他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重见张皎,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讲,眼下却也只得排在别的事情后面。
他点点头,哑声道:“好……晚些我再找你,你去吧。”
张皎替他掖了掖被子,转身出帐。刘瞻瞧见他走出去,再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他从小养尊处优,又因身体孱弱,不太习武,因此也从未受过什么伤。前些天同夏人作战,手臂、小腿让刀剑划开了口子,已是他受过最重的伤了,其实现在仍在隐隐作痛,可那点疼痛和胸口当中钻心的疼相比,竟显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若这疼痛只有一下,那挺一挺便也过去了,可它好像无穷无尽似的,任他怎么忍,也忍不到头。好像有一把磨快了的刀子,在他胸前一下下地剜着,每一刀都能剜下肉来。可肉有剜净的时候,这疼痛全没个止歇。他趁着帐中无人,连声苦吟,可随即便发觉,呻吟也没有半点作用,疼痛缓解不了一丝一毫,只会让自己愈发心烦。
他涵养甚佳,可这会儿痛得忍不住想要骂人,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忙止住声音,偏头瞧向外面。
军医说他需要静养,不许太多人进帐,因此听说他醒来,只有秦恭和军医两人来看望。军医替他把了把脉,又打开衣服,瞧瞧伤口,点头道:“殿下洪福齐天,现已脱险了!这些时日千万不可劳累,也不可牵动伤口,还有其他若干需注意之事,稍后下官一并写在纸上。”
秦恭坐在床边,关切道:“殿下感觉如何?”
刘瞻平躺在床上,瞧他有些费力,答道:“感觉尚可。”他对自己身体不欲多说,当先便问:“那刺客如何处置的?”
“侍卫赶到时,刺客已经毙命,搜寻全军,没有发现同伙。暂时查不出幕后主使是谁,还望殿下恕罪。”
刘瞻点点头,听秦恭又道:“只是下官瞧着,那人装束似乎和去年闯入敝府的刺客颇为相似,恐怕主使之人是同一个。”
刘瞻听着,心微微提起来,可见秦恭神色,显是还不知当日刺伤他之人便是张皎。他哑着声音,艰难道:“不知将军可有头绪?”
“说来惭愧,下官结仇甚广,自不必言。可殿下待人宽厚,从没听说有什么仇家。以下官愚见,幕后主使,恐怕不在大雍,乃是夏人。听闻狄震向来有豢养死士之举,不知和他有没有关系。”
刘瞻听至一半,又想咳嗽,这次没能忍住,手按胸口,轻轻咳了两声,左肋间果然又是一阵剧痛,可听了秦恭下面这话,他一时间竟将疼痛忘了。
“听闻张皎从前似乎便与狄震相识,不知殿下可知么?”
刘瞻头上霎时出了些冷汗,脸上发白,全无人色,引得秦恭担忧道:“殿下无事罢?这些事情,下官自去处置便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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