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忠心事主,从无二心,直至今日仍当亲重之任,虎踞北边,屏障帝室。
曾有一次,雍帝出兵在外,国中叛乱,乱军同旧魏王何武有所勾结,秦恭闻之,举止失宜。雍帝当时见了,心中对他既爱且恨——恨他不忘旧情,可爱的也是他不忘旧情。
但雍帝毕竟生性自信,知秦恭既已献诚,定不会弃自己而去,因此仍是用之不疑,此事之后,对他的信任亲重反而更添了几分。
他继续道:“你身为太子,国家储君,岂能没有这点容人之量?”
刘彰心中一整,忙道:“儿臣知错,谢父皇教诲。”
雍帝又冷哼一声,“朕看你不知。”
刘彰心中惶惶,不知雍帝何意,一时不敢说话,果然听雍帝又道:“有些事情,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自小朕便要你读书,那些个孝悌忠义,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他这话说得极重,刘彰闻言霍地跪倒,心中一寒,背上霎时涌出冷汗,这时才知父皇唤来自己一同审问张皎是何意。
他明白,父皇已知道自己是此事的主使,知道是自己勾连朝中的几个大臣,向刘瞻发难。手足相残的罪名,对一个皇子而言实在太沉重了,何况他还是太子。刘彰惶恐已极,一时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只是伏地道:“儿臣知罪!”
雍帝极少对他这般疾言厉色,刘彰见他动怒,不禁暗悔当初没有听从母亲劝告,因着见了萧弘义的一时之愤便做下此事。刘瞻窝藏刺客,此事的确有违国法,可无论是谁揭发出来都行,只是不该由他这个做弟弟的第一个揭开这个盖子。
他沉声道:“请父皇责罚!”
“哼,责罚……”雍帝哼了一声,看来怒气犹未消去,又道:“你是该责罚!前线大捷,你这个做太子的,不忧心如何抚恤战死的将士,不忧心治水款项上的窟窿,不忧心朝中汹汹的物议,不忧心今年的旱情、明年的军饷从哪里出,却忧心你兄长胜了几仗,唯恐他要压你一头,急吼吼地给他使绊子。”
“这么多的大事你不去管,眼里便只能瞧见这个?朕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他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忽然向着刘彰肩头踢去一脚。这脚算不上重,却也不轻,刘彰筋骨甚是结实,被踢得晃了一晃,忙又稳住身形,伏在地上。
他被雍帝这番话说得羞惭无地,心中大愧,颤声道:“儿臣有愧父皇教诲!请父皇……请父皇重责!”
雍帝正在气头上,刚才那番话其实有失偏颇。刘彰虽暗暗忌惮刘瞻不假,可雍帝所说的那些国家大事,他也并非没有留心。但他闻言也不辩解,只是向雍帝请罪,雍帝见了他诚心悔过之态,气也顺了些,缓下声音又道:“你告发刺客,于国毕竟有功无过,朕没什么可责罚你的。朕今日对你说的话,你往后记在心里便是。”
刘彰心中一热,“父皇放心,儿臣定牢记在心,绝不敢忘记父皇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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