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次,不怕没有时机出口。
果然,下午时他又与秦桐碰见。这时秦桐旁边还有一个长史随侍在侧,张皎在一旁耐心等了一阵,见长史说完了话、正要离去,于是走上前一步,不料秦桐忽然将长史叫住,然后转向他道:“张别将有何公务?”
张皎见他神态俨然,一派公事公办的样子,心知道歉乃是私情,确实不该在此时出口,只得告一声罪,就此退下。
入夜以后,他候在辕门外,想等秦桐回府时截住他。不料他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秦桐,明白他是有意避开自己,有心想要多等一阵,可挂念刘瞻身体,见夜色已深,只得牵着马,怏怏回到刺史府中。
府里,刘瞻仍发着高热,人烧得糊里糊涂,一天当中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即便醒来时也不甚好受,常常一经醒来便咳嗽不止。有时勉强缓过一口气,下人忙喂着服些药,可喝下肚后用不了多久,只要他一咳起来,便会连带着胃里翻搅,把药重又给吐出来,反而折腾得一身虚汗,倒不如不喝。
张皎回来时,听闻刘瞻刚刚昏睡过去不久,便放轻了声音,不敢惊醒了他。他在刘瞻头上摸摸,又从被子里拿出他的一只手,轻轻按了按脉,不禁皱起了眉头,呆呆坐在床边。
他刚一回府,还未用饭时便先问过水生,知道刘瞻这一日里只咳了些血痰,总算没再咳血,算是唯一的一样好消息。可他病成这副样子,比咳了血也好不了多少。
张皎将先前刘瞻为他讲解的一本《卫公兵法》拿进屋中,却看不进去,一向平静的心中思绪纷乱,一个时辰过后,只勉强读完了几行,又不解其意,只得将书放下,起身无声地踱步。
夜半时刘瞻烧得愈发厉害,眼下正值三秋之季,天气虽已转凉,却还称不上寒冷,可他被一床厚棉被拥在里面,仍格格地发着抖,无论怎么加被子都捂不出汗。张皎与水生一起,又为他擦了半个多时辰的黄酒,才将他身上的热度稍稍降下几分。期间刘瞻醒来过一次,只伏在床边吐了些清水,在张皎手上握了握,随后一个字都没说,便又昏睡过去。
张皎零零散散地睡了一个多时辰,第二天一早又去到营中。他像昨天一样来到衙门,这次却不见秦桐,想来仍是在避着他,有意不同他相见。
他知道秦桐在生自己的气,也知道他这气生得应当,虽吃了闭门羹,却也并不灰心,处理完一应事务之后,便去到校场习练。
他入狱之前,受耿禹叮嘱,每天都要习上半个时辰的射箭。若是没有后来的变故,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的箭法虽未必能算作大成,却也能接近百发百中了。可如今他几个月不曾摸弓,恐怕箭法还不及从前,往后须得加倍练习才是。
张皎拿起一张弓,搭上了箭,右手按在弦上,摒弃杂念,向后一拉,却没拉开,只觉手中这把弓沉重得很。他愣了一愣,放下弓来仔细检查,见的确是两石之弓,不禁怔住,随后抿抿嘴,重又将弓举起,开肩沉肘,手上用劲,仍只将弓拉开三四分,之后再多使上半分力气,手臂、脊背、腰腹便一齐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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