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到这封信后,并未声张,只让人请了刘瞻一人过来,将这封信出示给他。
刘瞻接信,扫了两眼,已明白秦恭的心思,却不言明,只问:“将军以为如何?”
秦恭并不隐瞒,“狄夏狼子野心,必不肯真心宾服,即便一时罢兵,久必为患。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今正是百载难逢的良机,可以一举廓清大漠,拓土定边,若是贻误了战机,让狄震逃出生天,日后就再难将其彻底剿灭了。”
先前雍军本无议和之意,还是刘瞻俘获孟孝良时,临时起意,写了封书信让其带回。刘瞻深知狄震为人,根本不信他会答应议和,因此此举只是一招闲棋冷子,想借孟孝良之手,稍稍将金城的局势搅得更乱一些。至于让他们交出狄震,则更是大半出自他一己之私,想给狄震找些不痛快而已。
如今金城戒严,城门早已关闭,城头上十步一哨,极难向外传递消息。这招棋落下之后,效果究竟如何,还未可知。不意他还没等来消息,竟先一步收到了狄夏的议和国书,这下弄假成真,当真有几分出乎意料。
两国交战,狄夏送来求和书,请求罢兵,按制当发往长安,请雍帝裁夺,他与秦恭无权插手。但刘瞻听秦恭之意,似乎想将这封信截下,不由得有几分沉吟。
他即便再不受宠,也是雍帝的亲生儿子,倒不怕雍帝怪罪,只是担忧秦恭本就手握重兵,如此一来更是犯了忌讳。可抬头见秦恭神情一派坦然,好像笃定雍帝不会因此猜疑自己,又不由得微微吃惊。以秦恭的为人,此举实在颇不寻常,刘瞻思索片刻,心里忽然一动,只觉父皇的身影在心中模糊起来。
他隐隐感觉到,他与雍帝虽有父子之情,可他并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的父皇,或许反而是秦恭知道的更多。
“既如此,”刘瞻收拾好心神,“将军想要回绝他们?”
秦恭抚须道:“殿下可知,以狄震的自负,原本该是宁死不说一句软话的,可他为何会答应议和?”
刘瞻经他点拨,霎时明白过来,“狄震是想将计就计,假意求和,趁机……”他念头飞转,在心中将狄震所有可能的选择一一过了一遍,“贺鲁涅达已死,草原上其他那些个部落自顾尚且不暇,援军是不会再有的了,莫非狄震想要弃城而走?”
秦恭点头,“下官也作此想。”
刘瞻心里跳了两下,不料他先前无意中走的那步闲棋,竟能有如此进展,实在是种豆得瓜了。狄震若是真能突围出城,雍军趁机同其野战,岂不比攻城要强出十倍?
“为今之计……”刘瞻站起身来,“要顺着狄夏来。他们要议和,就同他们议,只是条件需要开得大些,以免让他们瞧出破绽。”
他说到这里,已明白秦恭叫自己来的用意,“将军放心,此事瞻去办。”
此后金城与城外雍军通信数次,敲定了一应赔偿事宜,发往长安,请雍帝过目,只是信使走到一半便即折返。秦恭为表诚意,暂且退军三十里,稍解金城之围。金城之上,也撤去了一半岗哨,不再每日向城下射箭,两军虽在对峙,却一派平和之景。
秦恭虽然后撤,其实却外松内紧,暗地里派出斥候日夜侦查,大营之中,人不解甲、马不释鞍,只等狄震突围,便要将其团团围住。
可数日之间,金城之中仍无半点动静。
狄震虽止三十出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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