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弯刀悬在腰间,一长一短两把钢刀交叉着负在背上,深黑色的铠甲泛着点点银白色的冷光,张皎就此登上城头,两只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城砖上,同十二年来每一个自己一样,在黑暗当中无声地沉默着,可在他胸膛当中,忽然传来一道震天撼地的怒吼——这是除他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的声音。
北风号怒,砭人肌骨,吹动他腰间的长刀,在刀鞘当中嗡然欲出。
他终于到了这里。
城墙下,攻城的器械将城门、城砖砸得轰然而响,山崩地裂,声如滚雷,马蹄踏铁,铮铮不绝。城门上燃烧着熊熊大火,好像天上滚落的天火,愤怒地摇动着、狂舞着,直映得风愁云惨,天地变色。
黑色的城墙,城砖上白色的薄雪,紫色的天空,赤红的鲜血和烈焰,银白色的刀和天上吴钩般的弯月,所有的一切忽然颠倒着跌落下来。无数的呼喊声,痛骂声,哀嚎声,金鼓声,旌旗猎猎的卷动声,刀剑斫开皮肉的嗤嗤声,交织着撕扯着沸腾着,一霎时山涌壁立,又轰地拍下,愤然摇撼着这座茫茫雪原之中唯一的城池,每一块城砖无不栗栗而响。
所有曾在这座熟悉的城中经受过的、仿佛已被忘记了的痛苦和所有被驯化了的、仿佛从未存在过的恨,忽然清晰无比地从他身体当中飞出,像是被扔进熔炉中的铁,烧成了赤红的铁水,在愤怒的击打之中四下飞溅,它被锻成了刀,打成了剑,铸成了长枪大戟,震耳欲聋地嗡嗡鸣响。
如果谁把他当作刀,那么他就是刀,最锋利的刀。如果谁把他当作剑,那么他就是剑,最尖锐的剑。如果谁把他当作影子,那么他就是影子,是熊熊燃烧着的烈火投下来的无处不在的影子,这影子下一刻也要被火舌卷入进去,投身于这无边无际的烈火中了。
擦啷啷,他两手一背,霍地拔刀在手,随后张开双臂一跃而下。烈火忽然停止了一瞬,然后百倍千倍地窜起来,将整座城池吞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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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发现走剧情的时候果然没有几条回复,啊不是,是一条都没有!震惊!
-所以这章就是我们张皎兽的最后一次进化,究极进化!钢铁张皎皎(这个应该不会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吧,不会吧)
-那个啥,钩子是没法扎到城墙里的,更不可能还让人能拉着上去,这里是我瞎写的,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凸显一下小张的帅气,那么在线征集两个热心读者把牛顿的棺材板摁死回去
第八十章
这之后的几个时辰之内,张皎曾有三次登上金城城头,无奈城上夏军拼死力守,即便被他一连杀了数人,仍毫无惧意,又如潮水一般向着他涌将上来。身后雍军一时难以登上城头接应,即便偶尔有几人在张皎掩护之下登上城来,片刻之间也被杀尽,张皎独木难支,又无法突进入大军之中,直取狄震,在城头同守军支吾片刻,无法前进一步,只得又退到城外。
他虽然暂退,却不退出太远,仍以铁索坠在半城高处,伺机而动。有眼见的夏人瞧见了他,大声呼喝唤来同伴,从城头向他泼来一缸煮沸的金汤。
葛逻禄人生长草原,于攻城守城一道知之甚少,这法子还是孟孝良教授给他们的。先在城头将粪汁烧得沸了,见敌军爬上城来,当头泼下,敌军只要被泼在身上,无不皮开肉绽,哀嚎着跌下城去,即便侥幸没有摔死,事后伤口也极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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