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里,坐着禇钦江和顾缘。
两人正在玩骰子,顾缘托腮撑在茶几上,专心致志看禇钦江摇骰,男人动作娴熟而懒散。
盒盖揭开,是豹子。
顾缘眼都亮了,搂住禇钦江小臂让他教自己。
禇钦江捏了粒骰子放手心,低头含笑对顾缘说了句什么。
顾缘羞赧的捂住脸,红了耳朵,作势要打他。
路倏站在几米远外的人群里,不动声色注视这一切。
禇钦江感受到似有似无的目光,扭过头,却只看见酒吧里昏暗浮动的光圈。
喧嚣纷扰的气氛中,没有他认识的身影。
路倏走到了酒吧外的街上,这一带有名的旅行街,周围熙来攘往,人流量很大,随处可见卖纪念品的。
他瞎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便利店,进去买了瓶水和一包烟。
随便挑了个能看见海岸的街边长椅,路倏背靠长椅,点燃一支香烟。
晚上的海与白天不同,海面平静淌过一轮又一轮水花,深色融进浪潮里,细沙也淹进去,沉默的消失不见。
海岸无声无息,比平日多了一种未知的危险。
凉风四起,烟尾飘出来的白雾很快吹散。
路倏待得地方并不偏僻,一个小女孩抱着编织篮跑过来,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伶俐的光。
她脆声道:“哥哥,买一串贝壳手链吧,很漂亮的。”
路倏把烟掐了,说:“你也喊我哥哥了,哥哥不戴手链。”
小女孩坐下来,指向海岸:“我家就住那边,我也经常坐在这里看,但是太黑太远了,看久了的话,人会变得不开心。”
她转头:“你不开心,所以你才一个人坐在这里,对不对?”
“没有。”路倏淡淡道。
“你骗不到我,”小女孩说,“我妈妈告诉我,如果看到了有人在难过,而你刚好不讨厌他,你就可以安慰他。”
她在篮子里翻了翻,翻出一条纯白色贝壳手链:“喏,送给你,这是最漂亮的一条,我捡了很多次才收集好,你不能拒绝哦。”
路倏稍稍一愣,片刻后,收下手链。
用手机扫篮子边的二维码,付了两百块钱。
“你付钱了?”小女孩问。
“嗯。”
“那就是你自己买到的礼物,”小女孩提起篮子,笑容明媚,“祝你快一点开心起来,哥哥再见。”
背影远去,路倏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贝壳手链。
李喻承戳消息过来问他去哪了,他回了俩字:酒店。
后面李喻承又讲了些什么,他没再看,手机静音扔进兜里。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街上人影渐渐稀少,店铺都开始打烊,路倏才离开。
走回酒吧,里面也不剩几个人了,他刚准备去吧台,侧后方传来一句——
“路总,这么巧。”
路倏转身,禇钦江独自坐在那,他举了举杯:“喝点?”
路倏神情看不出异样,坐在禇钦江对面,贝壳手链随手搁桌上。
禇钦江一笑:“感谢路总赏脸。”
桌上有几瓶酒,他拿过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些威士忌和苦酒进去。
深棕色液体晃动,杯面的光映在手腕上,骨骼轮廓分明,肤色一如既往的白,似乎要比以前多了几分力量感。
刚刚也是这双手,在教小姑娘玩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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