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呢?”
“也没有什么问题。”
“哦……那就好。”单善慢吞吞地问,“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要经常去医院呢?”
成衍心里一惊,原本软乎乎地想往单善那边蹭,也摆正了位置,坐得笔直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单善又讲:“别人跟我说,你和一院的纪医生有些什么不方便告诉他人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我看过纪医生的履历,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也怪我最近太忙,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有了这样的心思。而且,”单善叹了口气,“由由也确实是你的孩子吧?”
单善握住他的手,诚恳道:“我刚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只想着能帮就帮一把,所以我什么都不问。可是你自己想一想,后面扯出那么多事儿,我是不是都随着你的?到现在你都不愿意跟我交底,但愿意跟纪医生无话不谈。可能也是我们之间还是没有缘分。你也不用搬走,我这儿永远给你留个位置。”
成衍被她这一串串的话给打懵了,他没想到单善有这么多的心思藏着,没想到单善也是一直渴望着和他贴近的,在她认为他出轨的时候,仍然耐心地同他说这么多,让他去了解她的心,还要继续照顾他。
还有什么是不能交付给她的呢!
成衍面上泛红,泪珠悬眶,他感动得讲话不成声调,深呼吸几次稳住情绪,才同单善解释:“我不,我和纪医生没有超出医患之外的关系。我每月都去医院,是因为,我,我,”他实在讲不出来,直接捉了单善的手,伸进他的家居服里,即使是上次那样的亲密,单善都没有碰到的地方。
他的小腹上,有一条刀疤。
“由由是我的孩子,没有别的女人,”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一个人的孩子。”
“我是个干净的男人。”
单善瞪大了眼睛。
话开了头,说下去就容易许多,他誓死保守着这个秘密,对父母也不曾提起,现在对着旁人说出来,内心既激动,又期待着单善的反应。
“我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发现这件事的。
那段时间我开始尿血,每个月一次,一两天就结束,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以为是因为高中学习太累突然放松导致的。开学以后,还是这样,我去医院检查,才发现我有两套生殖系统。不是,不是双性人,”成衍看单善的眼神不对,连忙解释,“我只有子宫。我那时候很慌,我查了很多的资料,然后发现国内外都有这种案例,是母亲怀孕的时候激素问题导致的。我还查了,像我这样的人,精子没有什么活力,就是说,如果我去把子宫摘掉。恢复成正常的男人,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我自己的孩子。”
成衍苦笑了一下:“我之前看过一个故事,上个世纪的时候,让几十个觉得自己家庭幸福的孩子告诉父母,自己是同性恋。结果只有两个人得到了无条件的爱,其他孩子都被狠狠训斥,甚至要被送去精神病院切除前额叶。
在知道我不能传宗接代之后,我父母会无条件的包容我吗?我不敢确定。那一年国庆放假回家,我问他们,如果我忙工作,或是女孩儿看不上我,我四五十岁都没法结婚,怎么办。他们开解了我一通,但所有的话总结出来,都是‘要孙子’这三个字。
我想来想去,我看了很多宝宝的图片,最后我决定,瞒着我爸妈,我要一个孩子。然后我再成为一个彻底的男人。可是这种手术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做,就是在这个时候,纪医生联系了我。她跟我签了协议,她帮我维持我的生活,我在……”他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羞耻,“怀孕期间,要随时接受她的检查,包括生了孩子,也要固定带去让她测试是否有其它问题。所有的数据都要无条件授权给她使用,我死了以后,遗体也要交给她的团队解剖研究。”
“我做了试管,精子和卵子都是我自己的,所以也没有别的男人。由于活性太低,我用了快半年才怀上,而且精子卵子都由一个人提供这种事情,没有例子可以参考。谁也不知道由由能不能顺利出生,出生后身体怎么样。
为了省钱,我一直住在学校宿舍,直到快生才办了休学。我也确实住过群租房,只是不方便带孩子,住了几天就转租了。那段时间……很难熬。
幸好到现在由由都健健康康,而且她……她还让我遇见了你。这一切就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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