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不适,我该走了。”
方才还眉眼勾缠,这下说走就要走,谢枝山再顾不得许多,起床要去牵她,却被她轻巧避开。
司滢微微蹲身:“多靠表兄帮扶, 我才能入这府里, 才能有个好身份, 不被人看低了去……今时今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表兄给的。”
谢枝山慢慢皱起眉来:“说这些做什么?那都是你应得的。”
发现她在回避他的话,复又问她:“好好的,你怎么了?”
司滢闭着眼吸了口气,缓缓说:“表兄是极好的人,在我心间,你是恩人,是菩萨一样的存在。至于旁的,我不敢妄想了。”
谢枝山呛了下:“你拿我当什么?菩萨?”
菩萨三十二相,却并无男女之分,她这意思是……他在她心里不男不女?
司滢没说话,落在谢枝山眼里,这就是默认。
谢枝山脸上红白交错,实在难以接受:“除了这个,再没别的?”
他郁塞不已:“那如果,我妄想你呢?”
房内静着,药香混着熏香在屋里盘萦,直棂窗外的帘子几动,筛进一条条的月光。
短暂僵持后,司滢细声说:“想过头,大概就不想了。”
时辰不早,她打算回蕉月苑,便向谢枝山有礼地欠了欠身:“表兄留步。夜寒露重,你衣料单薄,好生养着吧,不用送我。”
仿佛被菩萨的金光给镇住,谢枝山泥胎似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纤细的身影走出陶生居。
脚下生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司滢就回到了蕉月院。
织儿挠心挠肺跟了一路,等回到房里,伺候着司滢换寝衣时,终于再捺不住,问怎么回事。
按她的想法,兴许是谢枝山没忍住,有什么出格举动唐突了司滢,才给她吓了回来。
司滢摇头:“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的疏漏。这两天魔怔了,有些事,想得太浅。”
比如,她忘了他的身份。
好比那位袁小郎说的,他是天子近臣,是国之栋梁。
太后外甥,又是清贵的翰林臣子,未来的阁臣。这样贵不可言的人物,怎么可能与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哪样牵扯?
织儿替司滢拍着披风,半懂不懂:“再大的官也要娶媳妇吧?而且郎君很明显就是喜欢姑娘,这有什么相干的?”
司滢抬了抬头,一面伸手去解颈下的纽子,一面告诉她门当户对的重要性。
谢枝山没有兄弟姊妹,万事都只能一个人扛,除了长辈外,最亲近的就属妻房了。
朝堂关系复杂,娶个门当户对的,家里父兄能搭一把,哪怕出事了递个话也是好的。可就算这么件小事,她也帮不上他。
“他待我好,我已承了他不少情,不该再多生事端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找个好人家,往后谢家需要时,能帮衬得上这府里。”司滢轻声道。
织儿有些糊涂:“可不正是因为郎君有出息,也因为谢家有权势,才更不用顾及这些吗?”
不过转念一想,是有些人喜欢指指点点来着,便又提议道:“姑娘要觉得自己……身份不够看,成婚后不跟那些人交往就是了,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罩衣脱下,司滢抻了抻襟摆:“我不可能一辈子关在这府里,总有些事是需要露面的。比如逢年过节,再比如外头与谢家有交情的,要有个大宴小集的我也得去,不然更叫人说闲话。”
况宦海沉浮,谢家现在是有太后娘娘关照着,可好些事都说不准,倘或有个什么变故,还是岳家最能依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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