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头晕……”
在她歪过去之前,司滢赶忙把人给接住, 再扬声让喊大夫来。
顾得上这顾不上那,等老太太终于‘清醒’过来时,天已经要暗下来了。
袁逐玉不见人, 大概是跑回了家, 而谢府愁云惨雾,人心惶惶。
轼君何等大罪, 倘使罪名坐实,整座府邸怕都难逃罪责。
“少夫人……”织儿担心地唤了一声。
有其它下人在,司滢抽出帕子,装模作样地掖了掖眼角:“我没事,别担心。”
织儿仍旧不安,小丫头急得朝东方作了几下揖:“少夫人,这事肯定有误会,郎君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她微微发抖, 未几眼里蹿起亮光来:“对了, 太后娘娘!少夫人, 不如进宫求求太后娘娘?”
不怪她这么想,在多数人看来,谢府仍然和太后一体,受太后庇佑。所以出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进宫求那樽真佛。
说起来……
司滢看了眼天时,筵席该要开了,不知慈宁宫里的太后,这时候还好是不好。
……
如司滢所想,庆功筵始于酉时,而太后并未出席。
外甥儿被拘,她断没有高高兴兴去参筵的道理,这时候称病,是最好不过的借口。
帘门打起,云尚宫托着一顶抹额过来,替太后仔细戴上。
这抹额专在病中用使,里头装的,一般是用来宁神的香药。
味儿也算熟悉,不很芳烈,像刚开罐的陈茶,带着些烟熏橘皮的气息。
太后原本心难定,闻了这个,倒慢慢平静下来。
她问起谢枝山:“人押在哪里?”
“大理寺狱。”云尚宫小声答道。
太后点点头,眼里露出些复杂的情绪。
她并非铁石,自小看到大的外甥儿再度入狱,要说没有半分不忍那是假话,但一想到死去的情夫,心肠却又硬实起来。
是以片刻顿挫,很快又冷笑了下:“好,不是诏狱就成。”
诏狱是锦衣卫的地盘,而锦衣卫归陆慈所管,倘使关在诏狱,自然不能令人放心。
云尚宫取了一对布捶,蹲下身子给太后捶腿:“这回查案,锦衣卫被大理寺压了一头,哪样都查无所获,陛下怕该质疑陆指挥使的能力了。”
太后瞳光半遮,淡淡地说:“他们兄弟关系好,皇帝质疑是对的,失了帝心,陆慈也不一定能在指挥使上长干下去。”
“娘娘明智,这回也算一举两利了。”
太后笑了笑:“总算还是东儿把这事办得好,那孩子虽然有时急进了些,但踏实下来,还是能料理得上许多事的。”
世间没有当娘的不满意儿子,云尚宫接声道:“赵大人聪悟颖异,也是承了娘娘的远识。”
伺候一场,又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看了眼宝津楼的方向:“这会子,该在封赏了。”
说罢,要了份封赏礼单的摹本来看。扫两眼,没有特别出格的赏赉。
齐弼峰于国有功,只要按绩行赏,她自然不会插手。
朝中多少人以为她揽权是冲着私利去的,可又有几人知晓,身为一国太后,她亦愿大缙昌盛,万姓殷足。
河东降雨,她长舒一口气,宁州大捷,她亦觉欣快,她掌的权,不曾做过危害大缙的事。
与皇帝的相争,都说她寡情,一心为已,可有哪个想过,皇帝何尝拿她当过母亲?
所谓的帝后失和,要怪,就怪皇帝太不听话,不与她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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