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盈东西学进去了,策论,包括奏折也分析的有理有据,但是上朝时依旧一言不发,一到面见朝臣就卡壳,应该说是,一个房间里,只要出现了第二个人,他就开始说话停顿,额头冒汗,不住喝茶,手指蜷缩,像只竖起全部尖刺的小刺猬。
但只要将李盈一个人留在大殿,小皇帝的声音和状态又会恢复正常,读书时也不会三四字一卡顿,像个小结巴了。
谢岁坐在崇政殿的大门外,听着里头逐渐顺畅的背书声,眉头紧皱。
他从小到大身边接触的人都挺外放,就算偶尔遇到内向的,也不会自闭成这个样子,顶天了也就是像傅郁离那个德行的,别人说话,他不搭理。不过那是他太清高,李盈则完全不一样,小时候他便不喜欢说话,那个时候有太子,谢岁只当这小孩是害羞,现在来看,完全不是那样。
若是持续下去,李盈确实不太适合当皇帝。连基础的沟通都成问题,更别提镇压群臣,发号施令了。也难怪原文中裴珩会野心渐生,后来敢直接造反。
谢岁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崇政殿。
其实这段时间他办事算不上舒坦。虽然他是皇帝亲自下令安排的官位,职位也不大,但是他身上终究沾了一层“摄政王侧妃”的身份。
如今的翰林院虽然没几个人,但留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头。个个清高倨傲,对他这个不靠科举,靠后门进来的“男宠”之流嗤之以鼻,不屑与他为伍。
不过谢岁这几年白眼看多了,对于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全都一笑置之,不当一回事。有时兴致上来了,还会特地放低姿态,冲着那几位大学士伏低做小。
他礼数周到,为人谦逊,政务也全都处理的尽善尽美,还会在下雨天撑着拐杖给行动不便的上司撑伞,自己淋湿了半边也毫不在意。衙门里就他去的最早,走的最晚,打扮也朴素,十九岁的少年郎,满指都是伤痕,写久了便会手抖,他便寻了宽布,将手指同笔绑在一起。
年纪轻,有见地,人谦逊,能力强,身残志坚,家世还惨。谢氏尚在时,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谢岁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少年过早被催折了傲骨,放在对手眼里,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落在领着闲差混日子的老头们眼里,久而久之,念着裴珩的恶名,多少还是有些许可怜他。
毕竟摄政王杀人如麻,行事偏激,看谢岁这久久不愿意着家的样子,多半是被逼无奈。别人嫁入豪门,基本都是穿金戴银,不说有多富贵,也总不至于像他这样,整天穿官袍,戴木簪,周身一点别的装饰也无,看起来就很穷苦。
看这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愿着家的干活态度,想必在王府里日子也不好过。
近日朝中官员调动,听人说岭南那位要调回来了。谢党大概是会重新得势,只可惜了谢岁,他若是没遭着裴珩,说不定仕途上还能有救。
现在这样……可惜啊,被毁了。
谢岁倒是不知道他那群整天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顶头上司们在感叹他仕途被裴珩毁了。
从他有事干后,便完全将裴珩抛在了脑后,上任这半月以来,除却教导小皇帝如何处理政务,另外就是时不时让小五赶着马车,带着他去金陵城中随意逛逛。
如今大量士子进京赶考,客栈爆满,街上随处可见的文士书生,呼朋引伴,花楼画舫国子学,天南海北的考生齐聚,歌女传唱的词都翻了好几倍。
春闱与他无关,不过谢岁却是记得,原文中有一段关于主角的重要剧情——今年考场有考官泄题,波及极广。
主角也被牵连在内,不过他是被嫡兄找关系换了卷子,以至于名落孙山,但是却恰好躲过一劫。至于他嫡兄,因为文采见地皆不如他,重考一次后,卷子写的平平无奇,被当成买题的拖下去审问,后被取消资格,再不能参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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