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了客院,让丫鬟往章姑娘院中送了些花茶过去。
丫鬟去而复返,说花茶送过去了,却没见到章姑娘的人,说是姑娘有些不舒服,已经歇下。
林明淑闻言,越发叹气皱了眉。
其实之前,她就已经看出来自己儿子对蕴娘用心有些过了,却想着不着急,等找个好些的时机再让蕴娘走。
可眼下看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时机只怕由不得她慢慢选了... ...
*
西安城。
钟鼓楼上的暮鼓敲响,鼓声在城池的大街小巷里回荡着,也从封闭的窗逢里撞进来,撞在床边气息微弱到说不出话来的人身上。
杨二夫人只见女儿那两句话说完,人就似泡了水的枯叶一样,软瘫了下去,她心肝都颤了起来。
“纭儿纭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唬娘!”
可杨尤纭张张口,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邓如蕴见状,连忙翻出一瓶药倒出来冲了水,给她喂了下去。过了几息,她总算是缓了一缓,看向邓如蕴。
“表嫂,多谢你... ...但我恐怕活不过明日了,你别再费心。”
这话冲得邓如蕴心下酸涩,确实如同杨尤纭自己的感觉一样,人不能出去就医,只她手边这些药,最多能给她续命这一天一夜。
可杨二夫人闻言却死死抓住了女儿。
“不行不行,我的孩子,不能就这样没了... ...娘带你出去,娘跟他们拼了,也要把你带出去!”
她说着,那神色几乎要和砚山王府这朱家人拼了,可杨尤纭却反手攥住了她的袖子。
“娘,这可是王府,打不过的,没得把你和表嫂都祸害了... ...那朱霆广不是善人!”
一旦被朱霆广发现杨二夫人和邓如蕴都在,她们非但不能把杨尤纭带出去,说不定还要被朱霆广抓住,倒打一耙,又或者杀人灭口都不无可能。
杨二夫人从前只想着给女儿找了这样的女婿,威风不已,今日却知道这威风都杀在了她自己身上。
“那怎么办?我的儿那你怎么办?”杨二夫人心肝都要绞碎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她总不能让杨家带着兵来抢人,这可是宗室藩王的府邸啊,强攻王府同谋逆有何区别?到时候,整个杨家都要覆灭。
杨二夫人摇摇晃晃,邓如蕴见她如同秋末坠在树枝上的黄叶,摇摇欲坠。
但杨尤纭却并不似母亲这般痛苦,她反而有了一种痛苦即将消无的轻快之感,在她苍白的脸上,温柔的眉眼间透出堪破一切的了然。
邓如蕴看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可这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无力的眼帘轻轻地颤动了起来,原本已经堪破的神色上,又露出了几分悲伤的焦愁。
她哑声叫了红叶,“把、把我的匣子拿过来。”
邓如蕴和杨二夫人都不晓得,她说的是什么匣子,但红叶却一下明白过来,从层层柜子里面,找出来一只雕花匣。
那匣子精致,里面似是装满了瓶瓶罐罐,随着红叶的走动发出声响来。
邓如蕴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而红叶已将匣子捧到了杨尤纭面前,杨尤纭堪堪伸出手,将那匣子打开了来。
匣子一打开,邓如蕴便看到了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药瓶,那些药瓶无不精致,好些还印着有研春堂的字样。
她微顿,听见杨尤纭开了口,她乞求地看向杨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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