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愣了下,以难以置信的语气问:“瑾瑜,你在说什么?”
“臣问陛下,臣母之死,您真的无辜么?”
“据臣所知,凤阁在建造时,有一道可用于逃生的暗门,只有我母亲与我父亲知道,我母亲将此事告知陛下,以防将来陛下遇到危险,有逃生之路。可她再也没有想到,便是这份善心,绝了她自己的后路。”
“那夜我母亲重伤之后,并非没有试图逃走,然而她走到暗门时,才发现门被人封死了。”
卫悯似乎想起什么,紧紧拧眉。
姚良玉几乎立刻道:“没错,那夜长公主中刀后,的确试图逃走……”
“什么暗门!”
天盛帝以极困惑神态摇头。
“朕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卫瑾瑜一笑。
“陛下心里明白就好。”
“左右此事天知地知,只有你与臣母二人知晓。”
“也许此事真相永远不会大白于天下,但臣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陛下,您说呢?”
皇帝面色有一霎发白,但很快恢复正常。
站在皇帝身侧不远的苏文卿则抬起下巴道:“卫大人,你为母申冤,无人能指摘什么,可你以下犯上,随意污蔑陛下,是想犯上作乱么?”
卫瑾瑜一扯唇角。
“我敢当众为母申冤。”
“苏大人,你呢,你敢当众为你母,抑或你父伸冤么?”
苏文卿慢慢捏紧袖口。
韩莳芳则直接拧眉道:“卫大人,你失态了。”
卫瑾瑜又是一笑。
“我不过与苏大人开句玩笑,韩次辅便忍不住要回护了么。”
“抱歉,下官险些忘了,苏尚书是韩次辅唯一的亲传弟子,自幼受教于韩次辅,韩次辅情难自禁,亦在情理之中。”
少年说得情真意切。
韩莳芳眉拧得更紧。
百官神色却一下变得极其微妙起来。
因他们从来不知道,兵部尚书苏文卿,竟然是韩莳芳的亲传弟子。虽然坊间早有传言,韩莳芳这个韩氏家主多年前已经收了一位十分喜爱的弟子入门下,作为亲传弟子兼关门弟子,但因这些年这传闻中的韩氏弟子一直没露过面,大家便都以为是以讹传讹。
谁料此人竟真的存在,且还是一直在寒门学子中颇有名望的苏文卿。
站在人群中一众寒门学子听了这话,更是诧异不已,紧接着有人冷笑:“难怪人家能仕途顺畅,一路高升,原来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只咱们一个比一个蠢,还把人家当自己人。”
苏文卿面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韩莳芳显然也没料到卫瑾瑜回如此当众与他撕破脸。
尽力维持素日的泰然,道:“瑾瑜,你狡辩再多,都抵消不了,你当众污蔑陛下这一大罪。陛下与长公主姐弟情深,天下皆知,陛下待长公主的情谊,更是无人不晓。你倒是说说,陛下有什么理由谋害长公主?”
“他当然有理由。”
一道苍老而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一望,原是白发苍苍的太后,身着隆重朝服,手拄拐杖,由穗禾搀扶着走了过来。
天盛帝定定望着太后。
百官因惊讶而忘了行礼。
“母后,连您也怀疑朕么?”
皇帝以哀伤的语气问。
太后苍眸平静,道:“皇帝,时至今日,你又何必再同哀家演这母子情深的戏码。”
“你容不下明睿,不过是因为先帝临终时,曾留给哀家一道密旨,上面写着,若有朝一日,你不堪重托,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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