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抬眸:“你喜欢粉色?”
“嗯。”小男孩点头。
“这好办。”红衣男子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在自己左手掌心一划,鲜血顿时涌出,他握着拳,悬举在一碗清水上方,鲜血如线,滴入水中,顿时将一碗清水染成了粉红。
“你瞧,粉色不就有了么。”
小男孩面色发白,猛然站起退后好几步,惊恐的望着红衣男子,“你、你你怎么割自己的手?”
红衣男子蘸了蘸水,画到了莲花之上,一朵粉色莲花顿时跃然纸上。
“怎么样?好看么?”红衣男子丝毫不顾及小男孩惊恐的样子,笑着问道。
“你是个疯子!”小男孩眼里露出害怕,撒腿跑出了院子。
红衣男子偏头看了看,将冒血的手掌慢慢涂抹到纸上,荷花顿时变成了烈焰一般的红莲。
“哈哈哈,这才对!这颜色真好看!”男子舔了舔唇,眼里冒着兴奋的光道。
他一连画了十几张,“心如莲花,花开见佛,花开见佛,花开见佛,花开见佛……”男子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在画好的画上写字,写着写着,目光渐渐凝住,瞳孔中的莲花仿佛变成了跳跃的火焰,男子面上现出狂意,脸色却更加苍白了,他目光晃动,扭头一看,小院野地上昨日践踏的野花今日竟然又绽开了一片,男子顿时走过去,抬脚用力踩踏,用脚尖碾转,直到新开的野花再一次被碾成烂泥、被碾碎在草地上男子才停下来。他站了许久,眸子里狂意渐歇,直到天边只剩残红,才慢慢的走回屋里。
深夜来临,男子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硬硬的木板床无铺也无盖。
男子穿着红衣,在黑暗中静静蜷着。
屋中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男子的双眼在黑夜中闪着雪亮的光,如兽一般。
他动了一下身子,改为平躺,过了一会儿,静谧的房屋中忽然响起抓绕声,又缓又慢,又深又重,像是困兽挣扎。
黑夜漫长,那抓绕声响了许久才停歇下来。
男子又蜷成了一团。
天光快要破晓时,男子睁开了眼睛。
屋中仍然暗沉,男子觉察出手指尖的疼痛,举起手看了看,指甲尖端甲床连着肉一片破损血污。
他放下手,坐了起来。
淮安城的一条大街上,红衣男子坐在一家酒肆中靠窗的位置,一边吃着卤肉面,一边喝着酒。
他的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来去的人群,还有在路两旁吆喝的小摊贩。
一个年轻的青衫男子走到了一个卖画的小摊跟前,挑挑拣拣,拣出了一张青赤白莲图,他与小贩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挑捡了几张一并付了钱。
红衣男子看着那青衫男子走远,嘴角勾了起来,他又饮尽一杯酒,喟叹了一声,喃喃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哈哈!兄台又不是和尚,谈何佛祖,莫非,兄台有出家的打算?”坐在红衣男子前面一桌的一个深衣汉子忽然回头笑道。
红衣男子抬眸望了过去。
深衣汉子眼里惊讶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走到红衣男子对面坐了下来,他打量了一下红衣男子,笑道:“这位小兄弟,你看起来不像这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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