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折回院前,便见两只小驼鹿正瑟瑟发抖地躲在牛棚最内侧,一脸惊惧戒备地望着所有人类。
林雪君挠挠头,忍不住想:下次动手术之类的,是不是应该避着点‘孩子’们。
小鸡小鸭倒是没心没肺,一看见林雪君和衣秀玉,照旧叽叽喳喳地追随。
折回院前喊大家帮忙收拾手术用的门板动事物,回头想找碎成数片的筒骨时,却发现最大的两半已经不见了。
林雪君掐腰四望,果然瞧见狗窝狼窝里,沃勒和糖豆各抱着一半筒骨在那儿磨牙呢。
“……”可真行。
……
其他生产队来学习的采药人们,临走还参观到一场声势不小的手术奇观。
大家吓得不轻,对林雪君的认识也愈发深入了——太不容易了。
年纪轻轻想要拥有自己的兽医站,成为公社兽医,果然不是件简单事儿。不豁出去看样子是不行啊。
马大叔、‘扁脑袋’等人离开时,依次过来跟林雪君握手,认认真真地感谢她带着他们上山,教会他们认草药。
林雪君一个一个地握手,一个一个地道再见,终于在驻地口将所有同处山林半个月的同志们送走了。
驻地一下冷清下来,林雪君怔怔望着远处绿意盎然的草野,恍惚间终于有了回到家的实感。
……
傍晚,林雪君在院子里跟衣秀玉迎接了上山归来的大牛巴雅尔和它的团队。
小牛犊子还认识林雪君,一看见它就蹦蹦跶跶地跑回来了,还拿牛角在她身上磨蹭扎顶。
小野马更欢脱,‘狗蹦子’一样围着林雪君上蹿下跳。它长得好快,已经比主人高许多了,林雪君一时不察就被它啃乱了扎得工工整整的麻花辫。
两只小狍子中那只没有缺耳朵的果然没跟巴雅尔回家,大队长说那只偶然一天跟着巴雅尔回来蹭吃蹭喝的狍子失踪了,林雪君猜测可能是到了□□季,那只小狍子去追求自己的爱情了。
听说巴雅尔回来了,阿木古楞立即跑过来找他思念已久的小红马,一瞧见调皮的‘狗蹦子’野马,他就激动地抱着马脖子,又是摸又是亲地稀罕了好一会儿。
巴雅尔带队去后院水槽里喝水时,被吓得躲了几个小时的大黄狗终于从水槽后走了出来。
虽然它仍夹着尾巴绕人走路,但显然已缓过来许多了。
林雪君将早就准备好的食盆放在它面前,怕它紧张,她仍转身去忙自己的。悄悄回头看,大黄果然在人类不关注它的时候大着胆子凑到食盆前,在被筒骨套住嘴筒子后第一次自主进食。
吃到后面,简直像抢一样——太久没好好吃饭了,这一顿终于把大黄吃爽了。
等把动物们打理好,林雪君带着阿木古楞和衣秀玉趁天黑前将所有晾晒的药草都收进仓房。
光线越来越暗,衣秀玉回屋取油灯时,忽然瞧见远处其他土坯房里亮起的光线似乎与以往昏暗的油灯不同。
林雪君收好一簸箕益母草,直起腰时目光也扫见了驻地里亮起的不寻常灯光。
有一户人家的院子里甚至也亮起了挂浮在半空中的光,难道是灯笼?或者是挂在房檐下的气死风灯?
“……”林雪君心里忽然嗅到一丝不寻常,她放眼四望,竟捕捉到了许多白天时没注意到的东西。
驻地碎石路边立起了高高直直的水泥圆柱,每根圆柱顶端都有复杂奇怪的金属设置,从这些设置中穿出许多线。这些线连接着这些一根又一根,直接蔓延向草原的水泥柱。
电线杆子!
激动的心情压抑不住,她猛吸一口气,踩上木墩子放远眺向草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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