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队长强行制止后,林雪君又从牛胃里拽出一块儿抹布、一只袜子、一个被嚼烂了的烟盒……这大母牛整个一惯偷。
“我家抹布嘛那不是,我说咋没了呢!”
“哎呀,是我的袜子,找了好几天了都。”
“艹,我的烟,里面还有两根没舍得抽呢……”
大家对着被丢在铁盆里的东西一一认领,受害者越来越多。
这下的确良衬衫不孤单了,跟它有一样经历的衬衫虽然还未出现第二件,但其他难兄难弟可不少。
“咋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时也没饿着它啊。”大队长嘶声抽气,看得直皱眉。
“这牛没放养吧?”林雪君伸手继续摸找,不时让身边人打手电筒往牛肚子里照明,做更深入的检查。
“年初生犊子后,它身体虚,就给留下来了。在棚里跟工作马啥的一起养,有吃有喝的啊。”饲养员答道,他这整天伺候着,食物都给到位的,怎么还四处偷奇怪的东西吃呢?
“刚生完犊子的时候估计就营养不良了,之后棚喂食物单一,它应该是缺微量元素了。所以一有机会出棚溜达,就乱找东西吃。
“以后还是让它跟牧去草原或者山上,饮食和饮水多样性强,才能营养丰富,不乱吃东西。”
林雪君说罢,确认牛胃内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才取了几片健胃的药丢进瘤胃。
又抓了一把给腹腔消毒、消炎的药粉,开始给大母牛腹内均匀投放:
“以后大家的东西尽量不要乱丢乱放,看好了牛羊,不要让它们吃到奇怪的东西。”
“是是,这谁能想到呢,之前都没事儿,忽然这牛就开始乱吃了。”
“以后不仅得防着野兽来偷鸡偷羊,还得防着牛偷衣服。”
“这牛识货,专门偷贵衣服呢,的确良衬衫,哈哈哈……”
“……”
林雪君确认堵塞物完全被清空了,又手动确认每一个脏器都在自己该呆的位置,这才开始着手缝合。
切开只需一刀,缝上就不止一针了。
先缝黏膜肌层,涂抹了土霉素粉,又缝合肌层浆膜,将瘤胃送回腹腔,在腹腔内注入500毫升含土霉素粉的生理盐水,再缝合腹膜、肌肉层、皮肤,每一层都要涂土霉素粉,无数次地穿针引线,一针又一针。
等完全缝好,又是近一个小时。
母牛的麻药劲儿也差不多过去,它肚子不涨了,虽然开刀失了血,看起来却比之前精神。
林雪君才示意社员将绑住母牛腿的保定绳松开,母牛就抬脚往牛棚里面走。
“哎,哎——”伺养员怕它把伤口整坏了,吓得忙去拦。
“没事,让它溜达吧,跟其他牛分隔开,别让其他牛顶蹭到它的刀口就行。”林雪君累得撑腰靠在牛棚的一根木柱上,轻声道。
“它这么一乱动,伤口不会坏吧?”饲养员还从来没见过给牛开刀动手术的,总觉得这牛都被开膛破肚了,咋能缝上了就满地乱走呢?
“不会坏的。”林雪君笑着道:“多走动走动对伤口的恢复也有好处,能避免多层伤口黏连。”
就是孕妇在剖腹产后医生都会多建议走动。
“不剧烈运动就行。”
“刚开完刀就能走了?”饲养员嘶嘶啧啧地,嘴里表达吃惊的动静贼多。
只见解了绑腿的牛不止能走,要是没牵牛绳拽着,简直要健步如飞似的。那牛蹄子哒哒地踩着泥土地,可有劲儿了,跟之前要死不活杵着的样子可截然不同了。
“嚯!这两步道走的,谁看得出来是刚开过膛啊,比靠山那屋的孙老六走得都稳当。”
“孙老六那酒蒙子,就没走过直线儿。”
“比我儿子走得都好。”
“你儿子tm出生才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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