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珠扎布老人预测等十几天后他们抵达春牧场, 天气会转暖,雪会开始化。
可是启程日转场路上仍在下大雪,庄珠扎布老人虽然为每一个转场队伍都选定了条雪薄的路线,但路途仍危险重重。
萨仁阿妈带着生产队里的妇女们,给每位转场人的帽子都缝了个红缨。这样牧民带着畜群走在大风雪中, 队尾的人仍能穿过雪雾看到队首的红缨帽。
红色是冬天自然界里没有的颜色, 是属于人类的颜色。
林雪君原本想跟胡其图阿爸他们的队伍一起转场, 以照顾路上产犊的母牛, 顺便留在春牧场上帮忙给难产的母牛接产。
但因为昭那木日和托娅他们跟林雪君学会给牛接生, 且有去年接犊经验的年轻人会跟队,大队长就还是将林雪君留了下来。
今年因为转场出发得晚, 已经产犊的11头母牛和它们的犊子都被留在了驻地,需要照顾。
加上冒着大雪的转场路途太危险了,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 大队长不愿让林雪君跟着冒险。
开化后附近生产队的畜群有问题的肯定都会来找林雪君, 所以大队长希望她留下来继续驻守兽医站。
转场队伍出发后的第4天,草原上终于迎来了一周的和暖天气。
虽然每天晚上仍会降到零下十几度, 白日晌午却能被太阳晒到零上了。
屋檐上挂着的冰锥开始滴滴答答地落水,在房屋四周汇集成无数小水洼。林雪君担心院子里存水晚上冻成冰,把所有冰锥都打了下来,房顶、牛棚上的积雪也全清了个干干净净。
每天傍晚降温前, 都要将院子里的积水清进小水渠里, 免得巴雅尔它们在院子里打滑摔倒——对于细腿大身体的动物们来说, 在冰面上摔一跤很可能会造成摔断腿等严重后果。
尤其巴雅尔还怀着犊子,更要杜绝这样的危险了。
驻地里积的厚雪顶层最先化水,雪水将雪堆雕成各种诡异模样,夜晚雪堆外层的水又冻成冰壳子。
驻地里的一位老人清晨出门倒泔水的时候不小心踩冰摔倒,头撞在雪堆外层的冰壳子上,昏迷2天便没了。
大队长看着白天化得乱七八糟的雪堆,终于一咬牙,发动了留在驻地里的所有劳动力一起清雪堆,不往远处铲,先都用小推车丢出驻地,保证大家走动的空间哪怕结冰了也没有危险。
一周后,驻地里的雪终于清到了往年水平。虽然还有许多小雪堆,但只要不造成太大危险,也就放着不管了。
林雪君院子后面的大水槽再次启用,冬天没什么存在感的水渠也活了回来。化雪滴滴答答的音符中,院子里的小水渠和外面的大水渠里响起潺潺不息的水声。
5月底,夜里的雪终于停了。整个世界开始大面积开化,山上流淌下来的细水渐渐汇集成小溪,驻地里的水渠水位日渐拔高,驻地外堆积的雪渐渐竟化成了一个小湖泊,快把驻地进出的路挡住了。
大队长只得带队拓渠,又出驻地去给化雪汇集出的小湖泊挖口通渠向远处,使之与驻地流出的渠水一道流淌向莫日格勒河。
草原上渐渐出现越来越多的无名小河,它们曲曲折折盘爬在原野上,切断了原本一大块一大块的草场。
如果有人向下俯瞰,会发现除了这些弯弯曲曲的蓝色小蛇,草原上还增加了许多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它们有的是清澈的小湖泊,有的是泥泞的水泡子。
小湖泊是无害的,动物可以在这里喝水,甚至能洗个小澡。
水泡子却十分危险,一旦不小心踩踏陷入,便可能再拔不出足,直至死亡。
在春雷炸响的夜里,林雪君从梦中惊醒,忽然想起前世在草原上发生的一些事。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赶到大队长家里。
2个小时后,大队长带着林雪君出门,在生产队中点了阿木古楞、穆俊卿和赵得胜陪着她去草原上做防疫工作。
又请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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