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什么时候空了咱再约……”
余京海听到这里,眼神不由得滞住,人也愣了,恍惚地觉着周惜和这老板朋友说话的模样是真眼熟。
甭管是语气还是别的,几乎跟对着他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是一套预先定好的模板,遇着同样关系的人就能直接用上,客客气气,礼貌周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股子闷气深扎进了余京海的胸口里。
敢情他的乐呵都是白乐呵,还以为试出了对方的一丁点儿心意,起码他会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
但他现在才明白,他怕是真不算什么。
就连周惜请他们来这涮火锅也只是一恩还报一恩的意思。
这是周惜的为人处世之道。
都算好了,一直以来都这样,他要是帮他一回,他都能还两份礼。
恩情利惠都码明白,算仔细了,就是大家伙儿谁也不欠谁。
余京海彻底钻进了牛角尖里,脸色一寸寸地往下沉凝着。
周惜和店老板叙完旧,走了回来,见余京海脸色不太好,不禁担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相同的关切这会儿却让余京海心里波澜翻腾,处处不适,他的表情木着,定定地问,“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儿?”
“帮你一点儿忙,你就得给人回礼,要不就请人吃饭,都用来抵消恩情。”
不等周惜再开口,他又仗着一身浑浑涨开的酒意,紧接着说下去,“其实你这心不热,和人有距离,对人有防备。”
“你是在划道儿,不让人进,也不让你自己出去,什么都算得清。”
就是跟他也划了道儿,对他也防备,跟他也算得清。
余京海话赶话,那一长串的话撂出来,愣是没让周惜插进去一个字。
周惜乍然听见这番严肃的批评,当场怔着。
是猝不及防地被冲击了始终谨守不误的习惯,贴在周身的保护壳也被人强行凿出了坑来。
周惜的呼吸渐渐地有些乱了,随后匆忙地扭过头,避开了余京海像是要将他就地看穿的目光。
他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声音模糊地从嘴边挤了出去,“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啊,更何况余哥你帮的都是大忙,当然是要记着的。”
他这话说得跟照书念出来似的,客气中的疏离更加突兀,大约是真的恼火不悦。
余京海刚感觉到,一下子就懵了。
周惜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是代驾到了,他立刻攥紧了手机,赶出去找代驾司机。
余京海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着急地要跟,左腿一动,传来了熟悉的下沉感,就这么绊住了。
人已经走出几大步远。
余京海才完全反应过来,他竟然把周惜给狠批了一顿?
怎么就能瞎说话把人给整生气了?!
余京海顿时懊恼得想自捶十拳。
还第一次怨起了喜欢的白酒,觉着酒是真能误事儿。
一垒都没上去,就一个不小心把他那心上人推得更远了。
余京海眉头都快皱折了,焦急地抽了旁边的石延一巴掌,催着他一块儿赶去周惜停车的位置。
路上,石延暂时挂了电话就问,“你刚和小周说啥呢?我怎么看他好像不太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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