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卓梦都要惊讶了:“您还记得我。”
“是啊,上次见面我就说过,你和你父亲年轻时非常相像。”
卓梦便笑起来,顺便挂了一下被海风吹起的头发:“哈桑先生,您让我对自己步入老年后的样貌非常焦虑。”
“哈哈哈,卓小姐一如既往的幽默。”哈桑乐道。
看得出他对自己看看景、钓钓鱼、聊聊天的退休生活十分满意:“我是说你的眼神、你的气质、你对待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那种……势在必得?”
他咧嘴笑开,干巴的脸上褶皱四起:“你父亲是我见过最有冲劲、狠劲的商人,从第一眼看到他时我就知道他会成为富人。”
“是的,您说过,那时候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而您已成为吉利斯葡萄酒庄最年轻的酿酒师。”
“哈哈,当时我陪同吉利斯总裁出席活动,各路酒商争相向总裁秘书递上名片,都想要拿到几款大热酒品的代理。”哈桑先生在夕阳下回忆着,“那时他个子高高的,但是很瘦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看起来格外寒酸。看得出他英语不太好,在一众七嘴八舌的人中根本没有和秘书搭上话的机会,甚至还被一个肘击打出了人群。”
他感慨:“那时候他眼神中闪过的狠戾,确实是十分可怕,我几乎以为他要当场动起手来。”
卓梦接道:“但是他没有。”
“卓小姐知道当时的事?”
卓梦摇摇头:“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
哈桑先生看向卓梦的眼神满是欣赏,不知道的真要以为这是他女儿:“对,他没有当场发作,但是他看着那个打到他的人,看了好久,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在记住对方的长相——那个人后来也很成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二人在虹都被称作‘卓东贺西’。”
“但是贺叔叔其实不叫这个名字。他叫‘贺溪’,他的溪是溪水的意思。”
“是的,在后来的生意场上,卓东处处都要压那人一头,以至于我们酒庄这边只要听到卓东的名字,就不会再考虑另一个了。到现在那人连真实的名字都被遗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那时一时急躁,对身后的人使用了一个肘击——哈哈,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卓东这辈子会死咬着他不放。”
见哈桑先生说得开心,卓梦自然也不会岔开话题:“所以那次我父亲并没有拿到代理吗?”
“不,他拿到了。他放弃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秘书,转而向我这里走过来。”哈桑说,“他用蹩脚的英语向我表示,他尝出了我们的最新款葡萄酒是经历了二次发酵的,他觉得用这种方式得到的葡萄酒反而更加香醇,希望拿到这款酒的代理。”
他用诧异的声音说:“可那是我的失败之作啊。我没有判断清楚葡萄的甜度,失误用了甜度过高的葡萄来酿酒,导致了发酵中止。为了不让大量葡萄原料和人力工本被浪费,铤而走险进行了发酵重启,制作成所谓的‘最新款葡萄酒’。实际上这套方案已经是要被叫停的。”
“卓小姐,当时我也还年轻,正因为这次失误感到失意,我从没想过有人会特意要那这款酒的代理。当我重新沉下心来品尝这款葡萄酒时,我似乎真的能品出那酒里的特殊风味了。你知道的,作为一个酿酒师,售卖的事原本与我无关,但那次我却越俎代庖,坚持想要将发酵重启的工艺保持下去。我对总裁说,我相信那个年轻人能将这款酒大批量地销售出去。”
再后来的事,卓梦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她将这个故事的结尾接了下去:“后来我父亲成功拿到这款酒的代理,并以此为起点发家。那款本应被叫停的酒也以他为中转站远销各地。因为使用高甜度白葡萄进行酿造的缘故,这款酒的名字是‘浓白’,但是翻译时因读音相近被命名为‘长相思’。而您,哈桑先生,您就是‘长相思之父’。”
远方的太阳已经消失大半,海平面上只剩下昏黄的光点。
哈桑久久地看着这景象,眼眶里不知觉间有了泪水:“好久没人提起这个称呼了。”
卓梦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挤出了眼泪:“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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