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州夏秋之分并不明显,暑热一过便是寒冬,刘太医当然知道,若要去梓州,明年初春是最佳选择,只是他委实不愿再等下去。
见谢祁不愿松口,刘太医急促道:“那药丸中最紧要的一味药材很是罕见,老臣翻遍医书,才从前人的零星记述中寻到药材的线索。只要弄清楚那一味药的功效,王爷身上的顽毒就能迎刃而解。”
生怕谢祁不同意,刘太医心急如焚地重声道:“迟易生变啊王爷!”
迟易生变……
若是从前的谢祁,这个词甚至不能让他动摇分毫。可是如今……他对未知的“变数”难得生出几分踟蹰。
好不容易得来的牵挂,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的羁绊减少哪怕微毫。
一阵沉默过去,谢祁退让一步,道:“府上有位梓州来的先生通晓岐黄之术,先请他看一看,再做定夺。”
总归王爷愿意让步,刘太医自然满口应下。
康安很快将骆修文请了过来。
刘太医并未多说,只将残存的药丸递给他一观。
骆修文素来进退有度,并不多问。他从刘太医手中接过药丸,将其放到鼻下,鼻翼翕动,嗅了几嗅。
良久,说出自己闻到的药材,向刘太医比对。
刘太医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听到后面,才渐渐正色起来。除了最紧要的那味药材以外,骆修文所说全无错处。
刘太医抚掌大笑,半是激动半是紧张地问道:“那还有一味药材,骆公子可曾耳闻?”
“另一味药材名曰‘野山苋’,多见于梓州南部山林,味甘剧毒,沾之即亡。”骆修文将目光从这药丸上移开,续道,“这药丸中的其他药材正有抑制野山苋剧毒之功效,短时间内于中毒之人并无大碍。”
刘太医心头一紧:“若是在人体内存留的时间长了呢?”
“夺人性命于无声无息间。”骆修文信手举例道,“兴许上一刻还能活蹦乱跳,下一息便会命殒而亡。”
话一出口,话厅中的气氛登时一静。
康安急急问道:“那可有解毒之法?”
“解毒之法自是有的,只是……”骆修文显然猜出了身负此毒之人的身份,迟疑地望向谢祁。
谢祁心领神会,主动伸出手腕,笑道:“那便有劳怀远诊脉。”
见他不避讳,骆修文松了口气,上前两步,屈指搭上他的腕。早先在端州时,他曾诊过江怀允的脉,却从未探过谢祁的脉。此时一探得他的脉象,骆修文的眉眼间当即露出错愕。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王爷身中此毒,竟是已有十数年之久?”
“是。”谢祁坦诚道。
刘太医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看着骆修文。
“王爷体内双毒,原本均有损性命。只是两毒互相牵制,制衡之下反倒为王爷博出一线生机。加之刘太医多年来的悉心调养,王爷才能至今无虞。”说着,骆修文面露难色,“只是野山苋这毒在王爷的体内残留已久,在下实无把握解毒。”
刘太医和康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失落之色。
谢祁看出骆修文的欲言又止,从容问道:“怀远可有他策?”
“王爷慧眼。在下的未婚妻甚通此术,解此毒自是不在话下。”骆修文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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