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一直没有辩白,苏景秋还在控诉她。她总结了一下:冷淡、现实、理智、高傲、机械、不尊重伴侣、不适合婚姻和爱情。她安静听完了苏景秋说的话,然后问他:“还有别的吗?”
“没了。”苏景秋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他变成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回沙发,心里空落落的。小心翼翼看了眼司明明,看到她的手始终压在腿下,肩膀微微耸着。她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苏景秋看到她的鼻尖亮了一下,但紧接着那亮着的东西就消失了,让他误以为自己看错了。
司明明有点难过。
在香格里拉的一个晚上,天上群星璀璨,她沿着树林边散步,碰到了观星的叶惊秋。
他怎么还观星呢?司明明很是纳闷。她站在那看了会儿,等他观完,又打了坐,才蹲下跟他说话:“叶惊秋,我问你啊,你当年给我算卦,会不会算错了呢?至少现在看来你算错了。”
叶惊秋则神秘一笑:“对与错,看你的想法。”
“我不懂,你给我说清楚。你凭什么从我十几岁就诅咒我,一直诅咒到今天?”司明明握紧拳头,又想打他一顿。
“你还不明白吗?”叶惊秋说:“你每次与人分开的根本原因都是别人快、你慢。天山雪莲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地方,每八年开一次花,每次花期只有一个月。多少人想一睹它的美貌,但只有少数人能看到。你那么聪明,这个道理,不懂吗?”
那天的司明明,手机里躺着苏景秋要离婚的消息,她觉得苏景秋不一样。他开那样的车,敢冒别人不敢冒的险,他能走上高寒之地,看到那朵雪莲。
“你胡说八道。”司明明反驳叶惊秋:“你一个没恋爱过的人,懂什么?”
“这些人在人世里穿梭,我懂人。”叶惊秋说:“你和我,从始至终都是一路人。”
“闭嘴,再说我打你。”
司明明又走了。她想:好歹雪莲的花期固定,每年七八月,寻之即可。但人呢?人的情感不固定、不能定义,所以叶惊秋说的不对。
司明明想起了雪莲,又抬头看看苏景秋。她有点难受,但她真是一个不太会示弱的人。她不会说:苏景秋我有点难受,你最好收回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她不会说,她庆幸苏景秋说了,而她没有阻止。在她的生活里,真的不缺面具人。那些人带着面具,说着伪善的话,司明明听腻了看透了。苏景秋扯下了面具,这很好。他让司明明明白,雪莲之所以长在那里,就是因为不在意别人是否能够看到。那是雪莲自己的花期,自己的命运。
“好吧。”她说:“我知道你离婚的念头很坚决,而我也不该过多纠缠,不然对咱们两个都是一种消耗。咱们的境遇本来就很惨了,你在破产边缘,我在失业边缘,我们都处于迷茫的阶段,再多一件事牵扯,真的很费神。”
“我同意离婚。”司明明平静地说。她看到苏景秋惊讶地抬起头,就笑了笑。
她依稀记得他们有过有关分开的对话,苏景秋说一旦分开,他马上就会找下一段感情的。现在司明明相信他当时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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