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之间, 她们都和名为阿莱克修斯的皇子订婚, 可未婚夫在登基不久即死于非命, 她们转而嫁给了杀死未婚夫的凶手------她们都拥有令人垂涎的美貌,故而能得到胜利者的善待,但胜利者真的能永远胜利吗?
闭上眼睛,塞奥佐罗斯仍能轻而易举地回想起阿格涅丝临死前那一幕,在安德罗尼卡一世狼狈出逃时,他并没有带上他即将生产的小皇后,当他不顾礼仪赶到阿格涅丝身边时,这个十四岁的女孩正惶恐地躺在无人问津的血泊中,所有人都遗忘了她。“好疼。”她哀嚎着,“塞奥佐罗斯,我好疼。”而最终她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留下安娜,一个将要重复她的命运的女孩。
在阿莱克修斯四世流亡的期间,阿莱克修斯三世也曾经想要和安娜结婚,只是因为腓力二世的警告未能得逞,腓力二世坚称他的外甥女必须在年满十八岁后出嫁,且对方必须是一位与她年貌相当的贵族,这令安娜能在这些年的风波中独善其身,塞奥佐罗斯一度以为她能彻底摆脱她母亲的命运,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我未来的丈夫完全符合我舅舅的要求,何况他的家族本就与卡佩家族关系匪浅,阿莱克修斯·杜卡斯说得没有错,哪怕我回到巴黎,我也很可能会嫁给他。”安娜轻声说,而塞奥佐罗斯固执地摇摇头,仍不能完全放下他的担忧,“如果您是回到巴黎嫁给他,这是一段再好不过的姻缘,可你们是在新罗马结婚。他是一个异端,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者,同意他成为巴西琉斯只是教会在畏惧之下不得已的妥协,曼努埃尔一世时,没有人敢对他娶一位拉丁皇后提出意见,可当他们的儿子登基称帝,他们便毫不留情地将这对母子一起撕碎。”
“曼努埃尔一世娶了拉丁妻子,容忍拉丁人进入宫廷,聘请拉丁人做宗教顾问,可除了向教皇屈下他早已屈下的双膝之外,塞萨尔什么也没有付出。”提到未婚夫的名字,安娜的语调有轻微的变化,“就连十字军,他也并不打算利用他们来对抗本土的希腊势力,在皇位之争中,他让希腊人避免了债务;在教权问题上,他回避了不可弥合的教义争端而选择了向一个永远不可能真正统治希腊的教皇臣服,他不打算对抗希腊人,他是来加入他们的。”她望着金角湾的铁索和壮观的狄奥多西墙,语调平静地近乎冷酷,“帝国已经彻底腐朽,旧有的秩序束缚着从巴西琉斯到乞丐的所有罗马公民,与其勉力裱糊,不如彻底摧毁。如果我渴望平静的生活,我随时有机会回到巴黎,但如果我想要成为掌握权力的实权者,如狄奥多拉皇后一样真正对帝国和历史有所贡献的人物,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根本不是阿格涅丝皇后那样柔弱的鸢尾花,她是和百年前那位安娜·科穆宁公主一样的野心家!塞奥佐罗斯已经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安娜回过头,忽然又笑了,语调不乏甜蜜与期待,“何况,为什么你会觉得,在一位如此英俊、战功赫赫的国王向我求爱时,我会不为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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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4年4月5日,塞萨尔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在小心翼翼搀扶埃莉诺进入大皇宫并将她安顿在马格瑙拉宫后,塞萨尔略带紧张地带着安娜前来拜见她,他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应对眼下的场景,他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家长!
事实上,在埃莉诺见到安娜后,她沉默了很长时间,在那鸦雀无声的场面下,塞萨尔的心悬到嗓子眼,他开始担心埃莉诺会对安娜有什么意见,但埃莉诺最后只是叹息一声,对安娜说:“你的眼睛很像你的外祖父,孩子。上一次我来到这座宫殿时,我还是他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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