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可他又好像是“糊涂”的,心里一清二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未必会去做,反而在那里和稀泥。
他听了孟姨娘的告状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多半是孟姨娘的过错?
他心里大约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肯去细想,也懒得去想。
他只是把问题丢给了安氏,想看她会怎么解释,会怎么去做。
安氏忽然觉得他好像是个置身事外的、看戏的人,而她和孟姨娘不过是戏台子上表演的唱角儿,他冷眼看着她们你争我夺,攫取利益,在他面前表演着。
安氏微微张大了嘴。
穿堂风肆掠而过,吹起廊檐下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又掠过风铃吹进屋子里,吹得她脊背发凉。
她微怔了怔,住口不言了。
姜逢年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仍旧是侧耳倾听的样子,见她停下话头还接了一句:“孟姨娘确实不成样子,你罚她是应该的,为着她动气不值得。”
安氏可没动气,昨儿孟姨娘在屋里那副样子,她瞧都没正眼瞧她一眼,只叫吴妈妈把她摁住了,便是到最后,都没让孟姨娘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会儿他却说自己动了气,仿佛她该动气似的。
安氏愈发迷茫了。
她手里还捏着一张丝帕,这会儿在指尖缠了又缠,很纠结的样子。
还是姜云瑶开了口:“母亲,我饿了。”
安氏一下就醒了神:“饿了?该传膳了。”
她下意识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又要叫人去把姜云瑶从姜逢年身上抱下来:“三丫头到母亲这儿来。”
姜云瑶摇了摇头,仍旧拽着姜逢年的那枚环佩不松手:“要父亲抱,女儿许久不见父亲了。”
童言稚语,谁也不会把她的话当做是抱怨。
才九岁的孩子能懂个什么呢?
连姜逢年也笑:“我抱便我抱着吧,等会三丫头要吃什么便和爹爹说,爹爹给你夹菜。”
姜云瑶胡乱点了点头,她不过是坐在姜逢年的腿上看安氏的表情罢了——唉,她一个寄养的姑娘,顶头上司就是安氏了,才刚她那个表情明显不对劲,她虽然猜不出来是为什么,但她有义务哄好安氏嘛。
今天兰心和春穗都不在,被借去做那个布料册子了,跟在姜云瑶身边的就只有顾明月,若是之前,顾明月还得帮姜云瑶吃饭,这下好了,有姜逢年帮忙,她就闲下来了,大脑放空地盯着桌上的饭菜。
放着放着,她就听见姜云瑶说要吃鸡翅,姜逢年便给她夹了一个。
鸡翅是炸过以后又卤的,表皮软糯又有微微的韧劲,姜云瑶认认真真啃完了一个,便开始给孟姨娘上眼药:“好吃!女儿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翅,还是母亲这里的饭好吃。”
顾明月在厨房里混了两个月,把厨房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整个姜家的膳食都是从大厨房拿的,大部分时候各个姨娘屋里都是跟着太太屋里的膳食单子走,太太吃什么,厨房便会备什么,顶多太太屋里的会比姨娘们那里的丰富一些。
像谭姨娘院里也只比太太屋里少两道菜,姜逢年常去她那里,她的份例都是跟着姜逢年的走的,和太太比也不差什么了。
孟姨娘不得宠,饭食比不上别人,但实际上安氏管家,每月要查账本,大厨房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三姑娘这句从没吃过,就显得很奇怪了。
姜逢年哦了一声:“从前在你姨娘屋里都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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