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每天不管谁当值,下值的时候吃进嘴里的饭也都是干净热乎的,不是挑挑拣拣被剩下的,也拿小吊炉子好好温着。
她们两个也很照顾顾明月这个小丫头,从不叫她做粗活累活,只叫她跟着竹香她们学学针线活,笑着和她说以后屋里的衣裳帕子都交给她了。
她们还带着她看鸭子戏水,一只不大的盆里放两只毛茸茸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鸭子,嘴巴和脚都粉.嫩.嫩的,走起路来东倒西歪,更别说游水了。
可爱得紧,顾明月能盯着它们俩看上一下午。
所以三姑娘问她还能从她阿爹那里得到些什么东西,她想了想,竟然觉得很茫然。
好似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去索求和获得的东西了。
姜云瑶仍旧温温柔柔的:“这就是问题所在呀!你已经不期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也得不到了,不像是从前那样了,所以你看明白了这个人,看明白了,往后他再在你这里出现,你只会心如止水一般平静了。”
安氏的点醒,不过只是拨开她眼前迷雾的那只手,实际上她早已经站在了迷雾与现实的边界,哪怕没有人点醒她,等她年纪大了,日子久了,自己便能走出去了。
她不再期待或许哪一天顾大山会带着满身的泥泞敲响姜府的大门,笑着说我来接我家二丫回家了。
她已经成为了顾明月,真正的顾明月。
姜云瑶说:“这叫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守得住,便能看得见月朗星稀。”
顾明月终于侧过了头看向姜云瑶:“三姑娘懂得真多。”
她偶尔也在想,三姑娘一只孤魂野鬼,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关于人的事情?她不是自己臆想中的冰冷麻木的鬼魂,而是会说会笑身体和灵魂都温暖的鬼,甚至不像一个鬼,而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她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了很多的事情?
姜云瑶没有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她仰躺着,身侧躺着一个不算那么陌生的陌生人,心里竟也觉得安稳:“经历得多了,看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同床共枕过,或许是聊得多了,她心里也松快下来了。
“从前我……我有一个朋友,比咱们年纪大得多。”
顾明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说的或许不是一个朋友,或许是……死之前的她自己?
姜云瑶笑了笑:“说起来她的家境还算富足,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日子却过得相当不错,父亲有些小权力,母亲家中是经商的,有权有钱,所以她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顾明月终于想起来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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