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小事想起来,都成了他心里的一点儿不舍。
越是不舍,也就愈发地痛恨成王。
这会儿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恨,因为坐在上头的,也是一位父亲。
他将皇帝捧得高高的:“陛下有慈父之心,便是成王做错了事儿,也不愿意为着此事责怪成王。”
皇帝被他说中了心事。
底下的儿子们争得厉害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都睁只眼闭只眼,他当政的时候中庸,面对儿子们的争斗,也是中庸,心里惦记着亲情,却又舍不得儿子们。
宁怀诚跟他相处久了,对他的这点儿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就像英国公出事的时候一样,他惦记着英国公的战绩,又被朝堂上的御史们逼得下不来台。
最后选择了妥协。
宁怀诚当时痛恨他的妥协,此刻却要去利用他的妥协。
他一副为了皇帝着想的样子:“要我说,成王殿下实在有些不懂事,明明陛下对他那样好,他却仍旧不懂事,只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利益,不顾您的一片真心。”
皇帝也叹气啊。
他的儿子们争得和乌眼鸡一样,他不能理解,他自己的皇位是“捡漏”来的,当然不会理解这些儿子为了这么个皇位闹得这么难看的原因,他只知道,他们争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他觉得自己很伤心。
连一个只是在宫里养着的外人宁怀诚都能看出他的为难和伤心,可他的儿子们竟然看不明白,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越想这件事,他的那点儿伤心消失得就越快,心里转瞬就只剩下了愤怒。
宁怀诚又要装好人:“许是成王殿下还不够成熟的缘故,还没长大,不懂您的苦心。”
皇帝一下子上了头:“他还不够成熟,还没长大?!他都要快当上祖父了!”
成王世子都已经定下亲事了,若是顺利,指不定明年他就能抱上孙子了,竟然还不够成熟?
“朕还要等他成熟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朕老了、朕死了?还是等他篡了朕的位,把朕关起来的时候?!”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宁怀诚顺从地跪了下去,在他眼前,正好是一张奏折,上头写成王大逆不道。
皇帝的一腔愤怒无处可泄,只能痛骂:“三十好几的人了,什么事儿都做不成,只知道争权夺利,脑子转得倒是快,只是没一点二用在正道上!那些年朕教他的东西都用到狗肚子里去!”
“哗啦——”
奏折被掀翻在地,宁怀诚默不吭声。
皇帝把奏折里的那些罪名挨个骂过去,越骂,心头越凉。
末了,他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满身的疲惫。
知道他情绪上了头,宁怀诚知道自己的挑拨已经起了效果,转移了话题:“陛下,臣想求您一件事。”
皇帝掀起眼皮:“什么事。”
宁怀诚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臣想往边关去。”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臣的父亲兄弟都死在了边关,他们扛不住戎狄,臣知道,这是他们的过错,但父兄在边关戍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该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臣……想去替他们收敛尸骨。”
他说得声泪俱下,触动了皇帝的心肠。
在自己的儿子目无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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