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换这个用……姑娘,这都送来好几日啦。”
姑娘的心思几乎都用在正事上, 落在吃穿装扮上的就极少, 屋里这些小事都是夫人在操心打理。
用了几天都没在意, 沈公子一来, 姑娘才察觉了。
甘棠忍着笑, 等姑娘洗完脸, 坐到妆镜前上面脂时, 她指着青瓷小瓶故意说:“这个也是新的。”
朝华抿着唇抹面脂润面。
偏偏芸苓这时候进来, 迈进门就问:“姑娘穿哪一身?今岁新做的夏衣,有件碧色绣荷花金鱼的, 夫人说姑娘生得白,越是深色越白,纹样又活泼要不要穿那个?”
朝华依旧绷着脸:“不用,捡一件素色的来。”
今日去看宅院,不能金玉华服惹牙人注目。
芸苓全然不知姑娘正在悄悄害羞,她想了想今年新做的衣裳:“素色的也有好几件,我拿出来姑娘选一选?”
夫人说春服要俏丽,夏服宜爽,秋雅冬艳,四季不同,在家在外不同,连花时雪间月下都不同。
芸苓翻出件还未上过身的:“这个!”
朝华扭头扫过一眼,海天霞色,似白微红。
“就这件罢。”
到底一身霞色去了后宅渡头,才刚踏上木栈道,就见沈聿远远等在栈道的那一头。
既是轻舟出门,朝华身边就只有甘棠沉璧跟着。
沉璧左手挎着包袱,包袱里卷了两件披风,防着湖上刮风下雨。右手提着食盒,船上也能干坐,总得有些点心吃。
甘棠就只抱着一把伞,她知道姑娘跟沈公子有话说。
扭头看了眼守渡口的婆子:“妈妈们同跟我到亭子里等着罢。”
沈聿上回在渡口见到朝华时,那时湖畔苇芽初生,一片轻红淡黄,此时苇叶早已葱郁青翠,漫生上栈道两侧。
二人隔着长长一弯苇叶丛,仿佛拨开渌水行在水面上。
只有他们俩,没再称呼“沈公子”“容姑娘”。
沈聿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朝华眉梢微动:“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二人相顾轻笑出声。
朝华等着沈聿先开口,沈聿昨天夜里已经想过要如何开口,但真要说又怕容姑娘觉得他自视太高。
也许韩山长夫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朝华见他踌躇,也不催促。
天上倏地落起雨来,豆大雨点子打在沈聿额上。
他正想带朝华到岸边亭中躲雨,朝华已经往小舫走去:“这雨来的急,去的也急,船上说话罢。”
小舫停泊岸边,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船,朝华钻进船舱里,沈聿却在船头站定了。
他将船头挂着的竹斗笠遮在头上挡雨,立在舱外,隔门对朝华道:“也不是件大事,兴许是容世叔想岔了。”
朝华一面抬袖拭去面上雨珠,一面朝沈聿看过去。
小小一顶斗笠哪能挡住雨,只是片刻功夫,沈聿的衣袍就被雨打湿了。
她赶忙将舱中备的雨伞递了出去,沈聿撑着伞继续道:“昨日世叔突然问我,有没有见过山长夫人……”
朝华明澈双目在沈聿身上一转,“扑哧”笑出声来。
韩夫人是城中贵妇们都想结交的人物,容家这一辈的男子都在万松书院里读过书,大伯母与韩夫人之间颇有交情。
单只说韩夫人的事迹,整个余杭也是无人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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