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只是尽力谨慎而已。
瞧见四姐姐有话要跟姐姐说,她连步子也不敢迈到东厢房去。
何妈妈说要学着“识趣”,她正在慢慢学。
给祖母和大伯母送了亲手做的点心,给周姨娘和六妹妹的是各色的丝线彩绢。
周姨娘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两分亲近,一面穿针一面告诉她:“老太太体热,冬天都爱出手汗脚汗,夏天更是,她穿的绸睡鞋时常换,寝衣的领口也要低些的。”
永秀正预备给祖母做身寝衣,想着祖母年纪大了,领口要做得收些才不受寒,没想到祖母不喜欢紧的。
“怪道过去姐姐常给祖母送贡棉枕巾……”永秀以前还觉得素面的枕巾又不费什么功夫,至多就是料子好些而已,没想到祖母最用得上的就是这些。
永秀恍然大悟:“百灵!回去你就去布房领些贡棉来!”她要用贡棉给祖母做寝衣,等下回请安时孝敬给祖母!
以前她从没在意的小事,原来处处都有讲究,等她努力讨了祖母的欢心,就能替姨娘求求情。
哪怕只是从屋子里放出来,能在院中走动也好。
二人一同下车,永秀规规矩矩到姐姐面前行礼,再各分东西。
朝华回到濯缨阁,不及换衣,就提上药箱直往后院梅阁中去:“我要去梅阁,你们不必跟着。”
话是这么说,跟前哪能一个人没有。
芸苓飞快指指点心盒子:“这是姑娘给大家伙买的点心,青檀紫芝你们各处分一分,大家都有!”
说完芸苓就着急忙慌跟上。
梅园在别苑最僻静处,杂种着百余株花梅果梅。园中只有一层三间的小屋,屋前一方池塘,塘里那只船就是沉璧寻常用来练功的。
新打的鱼叉此时正搁在船边。
芸苓四周一望:“这个沉璧倒是喂过兔子了,鱼叉怎么没收起来?”
朝华步子不停,吩咐道:“我在阁中不用人侍候,你就在林里呆着。”
芸苓乖声应承,将要夏至,梅花早已全谢,梅树枝繁叶茂,果梅树枝叶间结了一个个青溜溜的梅子。
芸苓支起炉子,在阁外烧起茶炉。
又拎个小篮去摘梅子,这会儿的梅子还脆,摘下来腌着吃。等再过些日子,梅子更熟些就能摘来酿梅酒喝了。
梅阁窗户大开,朝华先往阁外望了一眼,看芸苓走远了,这才走到案前。
打开药箱,取出手札,又把袖中卷纸团拿出来。
取笔沾墨,将纸上的字句一句一句抄在手札上。
确认纸上一笔未错,又在口中翻来覆去默念几遍,直到可以背诵。才打起火折将纸团点燃,投到水盂中。
水盂未盛水,火苗轻簇,纸团片刻间在青瓷内烧成一撮纸灰。
朝华不知那个扒船贼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帮她,更不知这首歌诀是真是假。
但有一线的希望,也总要试一试!
芸苓摘了一篮梅子,眼看廊下茶壶要沸,轻手轻脚走廊下提水,伸头一看,就见姑娘在屋中踱来踱去。
姑娘只有遇到难事才会这样。
芸苓屏息凝神,轻轻将茶盅搁在门边,退得远远的。
等到天色渐黑,芸苓的肚子叫了好几遍,才又到门边,那盅茶已经凉透了。
青檀下午送了点心来,还报说老夫人赏下的料子已经送到芙蓉榭去了。紫芝也来问晚饭要不要摆在梅阁里。
知道梅阁不许人进,二人都只在梅林边递东西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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