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伏一过连日的毒热,这会儿都将要傍晚了, 暑气一丝都没散。
抬头远望火云万叠, 青山连烧的。
白菘抹着汗珠劝道:“范爷爷, 院子都收拾好了, 眼看公子就要散学, 咱们不如先家去等着。”
租的小院就在山脚下, 靠近万松书院和清波门, 跟房东说定短租按月付。
房东本来是不肯短租的,白菘说他家公子是万松书院榜首,若非要走亲事的仪程, 根本就不用赁院子。
房东一听喜笑颜开, 原来不肯的全肯了。
要是租他家院子的租客能在省闱中考出个好名次, 那他的小院可不是风水宝地了!往后还愁租不出去?
不仅肯短租, 还给添了些像样的家具。这些日子芦菔在小院里四处收拾过, 去小院里比爬山一趟舒服得多。
葛衣老者也跟着抹了把汗:“公子上了这样好的书院, 必是老爷夫人老夫人在天有灵, 我怎么也得去看一看, 等我去了地下,好学给老爷夫人老夫人听……”
白菘深吸口气, 卸下扁担,范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说这些。
“那范爷爷您在这儿坐会,我去买杯冰浆子来。”
山下小贩卖各式各样的浆水和甘蔗,小贩挑着扁担推着车,车上摆两个大桶,带竹筒杯子的就贵几文,不用杯子用荷叶盛一捧的就便宜些。
白菘望一眼被日头晒得白花花的台阶,这才刚到山脚,爬上去还有许多路,不喝上口冰甜浆汁,还不把人热化了。
初伏那天一场大雨之后,已经十好几日滴雨未下,怪道俗话说雨打伏头,晒死牯牛呢。
太阳落山,长天无云,草木都晒得失了颜色,范老管事坐在石阶上都觉得有些烫腚,两手撑在膝盖上“呼呼”喘气。
回头就见日头余晖中来了几个青衣仆从,装束都一样,个个年轻有力,抬着两只箱笼上山去,一看就是豪门家仆。
为首那个年轻轻的小厮瞧见个老人坐在石阶边,还叮嘱后头抬箱子的仔细些,莫要碰着人和扁担竹篓。
话音才落,白菘举着两杯冰浆在后头喊:“司书小哥!”
司书停下脚步,转身一望也笑起来:“白菘哥哥,你回来了?”
白菘赶紧几步上前来:“我刚回来,你瞧,这是咱们家的范老管事!侍候过我们老爷老夫人的!”
意思就是从小侍候着公子长大,是家里的老管事了。
司书年纪小,管的差事又不大,但这差事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
待到姑娘跟姑爷一成亲,司书那可算是未来姑爷跟前的老熟人,前程自然不一样。
他给范老管事作揖:“原来是范老管事,我常听白菘芦菔两位哥哥说起您,说您从榆林时就跟着沈老爷。”
白菘递上冰浆,范老管事手捧冰浆对司书点头:“小哥客气了,你们这是……”
“上山给沈公子送灯油,一旬一次。”司书笑吟吟,还招招手,“来个人,把范老管事背上山去。”
虽已定了亲,但还没成亲,不能在外头就上赶着叫姑爷。
范老管事还想摆手,一个青衣力壮的仆从把范老管事背了起来,一行人慢慢上山去,范老管事满口称谢。
听说这门亲事时,他还没欢喜就先皱起眉来,还问白菘:“这么富贵的人家?”
“嗯啊!”白菘点头,“您老是没瞧见,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反正我是没见过。”
白菘回乡报信,范老管事先欢喜,跟着拉住白菘问容姑娘如何。
白菘心想着都已经定下了亲事,还是他们家公子上赶着求娶,容三姑娘是未来的主母,可不敢再提那些闲话。
便只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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