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还给白菘倒了杯热茶,还给白菘拿了盒点心:“吃罢,垫垫肚子,越等到后半夜越是饿。”
本来他们俩为着公子的婚事起过口角,如今事过境迁,沈公子最后那两个月天天盯着自家公子读书,两家书僮便也和好。
惠明道:“这雨不会下个不停罢?”他们公子那身子骨可吃不消。
白菘也一脸忧心:“说不好,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说不准后头一天比一天冷。”真要那样,号房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街边都已经支起了摊子,卖起白露茶、白露酒、糖炒栗子和烤红薯了。
白菘也不白喝惠明的茶,买了两只烤红薯分给惠明吃:“别吃那些冷点心,这下雨天再好的东西也比不上热红薯。”
惠明一边吃烤红薯一边替公子念佛,盼他们家公子能撑得住!不说考得如何,只要能把这九天撑下来,那就了不得!
直挨到第九日,贡院中的学子们游魂似的飘出来。
有好些人坚持到最后一刻,听到收卷的鼓声一响,翻眼便晕了过去。
楚六就是沈聿跟徐年扶出来的,他脚下绵软,身子虚浮,被书僮长随架起来扶进马车中去。
惠明还冲沈聿徐年深深行礼:“多谢沈公子,多谢徐公子。”说完蹿上车去,催促车夫赶紧回家,公子都已经馊了。
徐年也是眼下青灰,沈聿比他略强一些,到底连夜不曾好眠,彼此匆匆别过,约定回书院时见。
白菘在人群里找到沈聿,一把接过考篮:“我们也雇了车,公子赶紧上车,家里热水都已经烧好了。”
到家之后,沈聿并不着急洗澡,先给父亲母亲的画像上了一柱香。
跟着泡进桶中,白菘端来肉粥:“范老管事一大早开始炖的,吃了这么些天的干粮,先得吃些薄粥米油养养脾胃才好。”
洗漱过后,沈聿墨发披肩,请范老管事进屋,又将门阖上,转身问他:“范伯,今日你总能说了罢?那个女人究竟在何处?”
范老管事望住这个打小跟到大的小主人,一时老泪横纵。
“公子,纵杀我的头我不会说的,公子如今事事美满,不要问!不要知道!她出不来的!”说着他跪下“呯呯”磕起头来。
这些日子他看得清楚,公子与容家姑娘情意甚笃。
他虽不知容家姑娘性情如何,可听白菘话里话外大概猜测得出,这位容姑娘是个性格刚硬的女子,与公子恰恰一样。
两个刚硬之人,碰到此事,将会如何?
公子吃苦半生,已是美满姻缘,何必珠沉圆折?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清净庵那是大户人家悄无声息处理犯错妾室的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
只要那女人死了,从此再无隐患!
沈聿□□疲惫已极,可脑中却无比明晰,他一把扶起了范伯,抓住了那一句“事事美满”和“出不来的”。
他眉心微锁,墨发上水滴氤氲了衣袍:“范伯,她是谁。”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墨发上水滴氤氲了衣袍:“范伯,你也知我如今事事美满,此次科举我极有把握。”
“你是碰巧知道的她,那她知不知道我呢?”
范老管事听到这句,花白发须几乎耸立,他突然想起白菘说的,罗姨娘待他们极好,日日都有定胜糕状元酥送到案前,连他和芦菔都有冬衣。
冬日上京滴水成冰,那可是进京之后最用得着的东西。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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