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水喝。”
说完誉王离开刑部大牢,号房中几人纷纷望向沈聿,关在这里的都不是傻瓜。
誉王头天接管此案,沈聿第一个被提审,不知是福是祸。
小吏端上水来,沈聿慢慢喝了半碗,剩下半碗留给狱友,跟着小吏去往审室。
誉王不住打量这人,他大概知道些裴忌容姑娘沈聿的事,眼前这人原本是容姑娘选定的丈夫,但他退亲了。
裴忌不仅没想把“情敌”摁死在牢里,还叮嘱他早点把人放出去。
誉王觉得,裴忌脑子不大好。
这样的人,碰上了这样的案子,不死已经最好的结果了,还要保留他的功名。等到案子一结,不是平白送他个探花么?
要不是他认识裴忌,简直要以为裴忌是开善堂的。
誉王心道,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阿忌喜欢容姑娘,连容姑娘的前未婚夫也一并喜欢关照。
沈聿跪在下首。
誉王装模作样问了两句,跟沈聿有关联的只有徐年,又提审徐年。
徐年赌咒发誓:“沈聿是被我所累,是我强拉他去拜年,那日林大人门前诸多门生,我们只留下了礼物。”
隔着许多人见了林大人一面,根本就没能近前说话。
誉王颔首,徐年的名字出现在许多人卷宗中,他名次虽不高,但他处处打混,实在不能同时放了他。
于是他对沈聿道:“关于此案,你的案卷就这些,事实清晰,也有人为你佐证,你先回去,若后续再问出什么,自有人传唤你。”
沈聿骤然抬头,他没想到他出去的这么容易。
座下几位刑部官员皆无异议,其实这案子说难并不难,他们早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要等一个够分量的人来作主。
到傍晚时分,陆陆续续放出去四五个无辜被卷进来举子。
这些举子们见誉王如见青天!个个口中都称颂誉王明察秋毫,慧眼如炬。
刑部官员叮嘱他们:“你们几人暂时不得离京,在何处落脚都要上报,若事有相关,会再提审。”
能出去等传唤,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沈聿步出刑部大门,抬头就见楚六等在门口,他一看见沈聿就几步冲上前来:“沈兄!你出来了!”
沈聿在牢里关了大半个月,整个人又瘦一圈,楚六看他瘦骨伶仃的样子,赶紧忙道:“快上车,家里洗澡水都给你备下了!”
那一包软饼,沈聿没有独吞,分给同监狱友,两天就吃了个干净。
楚六扶着沈聿上马车,替他掀开车帘,还扶他坐下:“会馆那地方不能住了,我赁了个小院,里头都打点好,你先住着……”
“楚兄怎知我今日能出来?”
只租了院子还能说是早早就准备好的,可楚六连吃的喝的和洗澡水都预备好了,他从哪里得到消息?
楚六笑容满面:“当然是裴世子差人给我送信了!世子说你今天就能出来。”
听出沈聿声音嘶哑,赶紧给他倒了杯乳茶,让他先暖暖胃润润嗓子。
半杯暖茶下肚,沈聿依旧难掩疑惑,裴世子为什么肯帮他的忙?
上回见面匆促,有许多事无法细说,这会儿沈聿问:“你何时给余大人送信?余大人何时回的信?”
话音未落,马车已经到了小院前。
楚六指着屋中背药箱的大夫道:“大夫都给你请好了,你赶紧先给大夫摸摸脉。”压低声音又补一句,“是……是三妹妹请来的。”
怕万一用了刑,或是关了半个月生了病,立时就能看。
沈聿怔了片刻,伸手让大夫诊脉。
大夫摸完脉,开了个温补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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