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得义依旧站着,半点也没松动的样子:“殷夫人这话说的,如今上京城还有哪个不知道容姑娘啊?”
其实公主早就不记得容朝华了,元宵节宴后,才又把她给想起来。
若不是外头流言越传越没谱,也不会召见她。
朝华匆匆换衣梳妆,她出来时,岳氏还在与范得义周旋,只是不论怎么说,范得义都不吐露什么。
范得义叹息一声:“殷夫人,咱们是常来常往的,我要是知道什么,还能不说?”他跟银子又没仇。
他不是不说,是他当真不知道昭阳公主的心里在想什么。在内殿侍候的还是些道姑,他就是个跑腿传信的。
“舅妈。”朝华出声,自堂后走出来。
范得义回头看见容朝华,不由心头暗赞一声,倒不是赞容朝华美貌,宫中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他目光停在朝华发髻上,点点头道:“容姑娘这只花簪是太后娘娘那里赐下的罢?”他赞的是这个,戴着太后娘娘的赏赐,公主总要容情几分。
“这是誉王妃殿下赠赐给民女的。”
多个赠字,听上去与誉王妃的关系更亲密。
范得义这回是真的笑了,他看向岳氏:“殷夫人还忧心什么?把心放回肚子里罢。”
说完带朝华进宫去。
甘棠跟车,芸苓悄悄穿过后门,跑过后罩房到后街上,四周一望就看见夏青正坐在糖水摊子上吃白酒冰水酪。
白酒就是甜米酒,一口甜米酒冰酪下肚,夏青快活得眯起眼睛来。
睁眼就见芸苓站在他面前,夏青还笑:“姐姐怎么得空跑出来?要不要尝尝冰酪?”
芸苓狠狠一跺脚:“你赶紧的!去给世子送信去!”世子两个字,她含在嘴里不敢说明白。
夏青顿住:“我们世子陪太后娘娘出城礼佛去了呀。”
今天一早启的程,这会儿该走到皇家寺庙了,年年这时节,太后都要出宫为圣人和太子祈福。
芸苓倒抽口气,把夏青拉到一边:“方才昭阳公主身边的公公把我们姑娘带进宫了!”
“什么!”今天容姑娘没出门,夏青正偷懒呢,一个没瞧见就出了这种大事!急得他原地直打转,“我马上给世子传信,这就去誉王府搬救兵!”
芸苓急得几乎要哭,把信往夏青怀里一塞,又一跺脚跑回殷府去。
……
殷府本就离宫城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宫城内。
范得义并没领着朝华往前面的殿阁去,而是带她内苑的昭阳观前。
他停在长阶前对朝华道:“容姑娘请罢。”
朝华疑惑的望了一眼,看范得义连脚尖都没动,一下明白过来,他不被允许进入观阁。
“多谢范公公。”朝华恭敬道谢,提裙步上长阶。
长阶尽头的殿阁前有两道淡灰色的影子,走近几步是两个穿灰色道袍的女冠,女冠把朝华引到观阁高台上。
高台栏杆边站着个女冠,一样身穿灰色道袍,只是冠服上溜了一圈金边。
是昭阳公主。
朝华略提口气,走到公主身后,向她下拜行礼:“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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