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话说的大小将军登时警惕起来,看来目前还远没到放松的时候。
又嘱咐了几句边关的军事安排,祁衍准备离开,“午膳后大军开拔回京,你们自己商议一下具体的事宜。”
众人没有想到一向勤勉的皇帝这么早离开,镇国大将军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他感觉陛下今日没有精神,或许是前一夜追击梁正雄太累,需要休息吧。
祁衍离开军帐,走回去的途中,叫来李左,凝着他后脖子上刚结痂的鞭伤,蹙眉,“你们昨日是怎么保护连大人的?”
他记得前日她的脚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嚷嚷着要不扶拐杖走路,这么经过昨日一天,还更严重了,今日连下地都不行。
李左自然不知连棠在帐内非要祁衍抱着才走路的事,他下意识以为陛下质问连棠在军寨外等他一夜的事,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陛下恕罪,前日您领兵出去打仗,连大人坐立不安,非要到军寨外看着战场的方向,末将怎么劝都不行,她硬生生不吃不喝,在冷风里等了一整夜。”
祁衍怔愣,狭长的凤目倏然张开,疑声,“等了一夜?”
李左大骇,颤巍巍道:“其实还有半个白日。”
祁衍胸臆堵塞,心里仿佛沉了一块石头,夜里那么冷,她是怎么捱过来的。
一转身,他大阔步朝后帐走去。
*
其实连棠的脚早都好了,能走能跳,她今晨装娇弱让祁衍抱的时候,能感受到他胸脯微微的喘,一场大战之后,他的身体确实损毁很多。
她装病,扮弱其实是想让祁衍知道她真的很需要他,想唤起他生存的意志。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幼稚又矫情,可是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军医说他生命迹象弱,这和上一世他去世前的症状是一样的。
他怕,他以为自己对她可有可无,想增强他的存在感。
但是,她有点后悔,她不该在他身子虚弱又没休息好的情况下折腾他,她决定告诉他实情,脚上的伤好了,不让他抱了。
故而当听到祁衍回来的时候,她轻盈的跑到帐外,笑着迎接他。
祁衍看见连棠,就想起她小小的身子站在阒黑的冷夜里等他的样子,他大阔步走过去,拦腰将她抱起,“不是脚踝疼么,朕抱你走。”
连棠慌忙解释,“陛下,你听我说,我的脚踝已经好了。”
祁衍执拗,“好了朕也抱着。”
连棠欲哭无泪,挣扎着要下来,“陛下,我真的好了,前日就能走路了。”
一说前日祁衍就心疼,抱着她放进床帐,“你是不是两日都没好好睡觉,距离开拔回京还有半日的时间,你补会觉。”
前夜等了他一夜,昨夜守了他一夜,他尝尽了不睡觉的苦,不想她也经历。
连棠还想解释,祁衍却已经拉上床幔,她真的困,晦暗的环境很适合睡觉,她乖乖的闭上眼。
嗐,醒来再解释吧。
连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往前走,她猛然睁开眼,正午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缩起瞳孔,眯成一条线。
祁衍淡笑,声音温柔,“醒了?”
适应了阳光,连棠缓缓掀起眼皮,见自己正在祁衍的怀抱,再看看四周,差点没失了魂。
人,很多很多人。
此时正是开拔回京的时间,两万多将士在正前方列成一块块方队,恭迎皇帝进舆车,皇帝的御舆一动,就象征着大军正式开始启程回京。
一双双期盼回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走向舆车的皇帝,也看着皇帝怀里抱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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