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平日里非常威严,经常不苟言笑。听说儿子来了, 她板着脸问:“你都成年了,大白天不在外面, 来后院干什么?”
少主也和母亲亲近不起来, 开门见山的说:“西园县如今兵临城下, 儿子劝父亲到北边山口借兵,然后奔袭他们的老巢,能一战解开眼前的危机。但是父亲不同意,说咱们城墙坚固, 固守待援即可。儿子以为这样非常不妥,请您去劝劝他, 让儿子早点出城借兵, 早一刻出去总比晚一刻出去要强。”
夫人说:“你父亲既然已经决定了,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去书房读书吧,这事儿有你父亲呢。”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到了不得不决断的时候了,母亲......”
夫人打断儿子的发言,“你父亲见多识广,他的阅历岂是你能比的,”说完叹口气,自认为放缓了语气,但是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儿子啊,这个家是你父亲当家做主,你这个样子是不能讨你父亲欢心的。”
少主觉得荒谬,觉得自己是为家族奔走,自己有义务提醒父亲眼前的危机,难道为了讨父亲欢心就能指鹿为马?“这个家是父亲做主,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们跟着他走上绝路啊。”
夫人摇了摇头,“你退出去吧,我是不会劝他的,我劝你也别忤逆你父亲,你虽然是长子嫡孙,但是大家族里不能继承家业的长子嫡孙太多了,你好之为之。”
少主叹口气,告别了母亲,路过祖母的院子进去请安。
老太太正坐在炕上带着侍女们剪窗花,听说孙子来了,高兴的放下剪刀连声让他进来:“快进来,进来啊,到了祖母这里就直接进来,外面冷,冻着你我心疼。”
少主笑着说:“规矩不能变,得到了您同意才能进来。您这是干什么呢?”
“快过年了,我剪些窗花贴上,到时候带你院子里一些,各个窗户上都贴上。”
少主坐在了她对面,心里高兴不起来,对着侍女们摆摆手,把叠好的红纸拿起来,从祖母面前拿起剪刀,自己尝试着剪窗花。
老太太尽管老花眼了,但是能感受出来孙子不高兴,问他:“怎么了?今天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少主再次叹口气,“奶奶,咱们家......说不定要败了。”
老太太根本没有别的情绪,既不吃惊也不难过,笑呵呵的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今日想不到明日的事情,所以你不要看那么重。放开心胸,一次两次的败仗没什么,怕的是你一蹶不振。”
“孙儿说的不是一两场小仗,而是咱们钱家的根基说不定要动摇。如果是别人,或许会为了面子功夫放咱们家一马,那巫马秋叶与长生老母一脉相承,恨不得把所有士绅杀的干净。再加上当日我父亲向巫马秋叶讨要老母的舍利子,当时巫马秋叶的气势如猛虎下山,差点择人而噬,她年纪小,不会不记仇的。如果她打破县城,咱们家下场未必能好。”
“你父亲讨要舍利子干嘛?”
“为了给您贺寿。”
“糊涂啊糊涂!”老太太叹口气拍了一下桌子,“也是报应,我是看到了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她拿着叠好的红纸,看来看被白纸贴着的窗户,一副会忆往昔的模样。“三十年前,前太子在登基前宫里发生了惨案。详细一点的说法我是从你祖父那里听说的。当年也有忠义之臣,但是这是肘腋之患,谁都没有想到有人在登基大典上逼宫,在太子距离皇位一步之遥的地方有人冲进大殿,二话不说,斩杀了忠义的大臣,屠尽了皇族,然后捏造证据污蔑太子。
脖子硬的大臣被杀尽了,留下一些软骨头奉当今陛下为主。可一些官吏不死心,想要夺回皇位,哪怕东宫被杀的血流成河,太子和他的子女都命丧黄泉没一个能逃脱,但是皇室总能找到一些近枝的人继承皇位。有人找到了咱们家,劝你爷爷起兵,一起提刀带兵进京和那奸妃淫夫痛陈利害。这本就是忠义之事,我当时也支持,给他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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