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见沈流云,卓钰彦都要咂舌感叹一番,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坐地铁。
卓钰彦不知道,闻星在心底将这种方式视为一种延迟满足。
他会在坐上公交车的那一刻,开始怀揣即将见到沈流云的期待。
这份期待在历经漫长的颠簸摇晃后,如同一瓶香槟,于顺利见到沈流云的瞬间被开启,气泡咕噜咕噜地兴奋着满溢。
无人知晓的甜蜜,隐秘微小的愉悦。
也不是没有期待落空的时候。
有一回,沈流云有幅画送到巴黎参展,在朋友圈发了展览的信息,还说了自己也会过去三天观展。
闻星那几天刚好满课,好学生头一次编理由去请假,才得以抽出时间坐飞机去巴黎看展。可他那天在艺术馆从上午开馆一直待到下午闭馆,都没能见到沈流云的人影,只得失望而归。
等他回到酒店才看见沈流云发了条朋友圈,拍的是一家酒庄,配文称几年未见的朋友邀请他去酒庄玩,葡萄酒很美味,风景也很好。
就是这么不凑巧,沈流云去看了两天的展,第三天临时变动去了朋友的酒庄,而闻星刚好在第三天凌晨才抵达巴黎,紧赶慢赶还是生生错过了。
闻星心态好,倒没有很失落。沈流云虽有名,但到底不是艺人,大多数行程都不会公开。闻星回回都是靠走点“旁门左道”才能得到一些消息,只这投机取巧也非每次都万无一失,总有扑空的时候。
沈流云随性惯了,公开应邀的场合亦有不现身的时候,何况是私人行程。闻星扑空的次数多起来,早就养成了良好的心态。
见到最好,见不到也不至于太气馁。
他那天在沈流云的画作前站了许久,似要用眼睛将那幅画镌刻进心底,一如将画画之人的面容印在心底那般。
画里是夕阳下的塞纳河,朦胧的光影,柔和的色彩,如一条法国都市丽人的丝带,香气馥郁,梦幻旖旎。
因着这幅画,法国人在一旁的推荐语中将沈流云称为“光的诗人”。闻星为了解沈流云的过去,查阅过许多外国报道,也不知是不是与外国人热情开放的性格有关,用词大多过于夸张。只是这回,闻星倒觉得所言非虚。
从艺术馆走出来后,闻星特意去了趟塞纳河。
他运气不错,到的时候夕阳还没有完全散尽,同画中的景象相差无几。
凭借油画中的角度,闻星推测出一个沈流云作画的位置,站在那里,拍下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他在心里默默想:就当是我跟沈流云的合照吧。
从巴黎回来没多久,闻星上完了最后的课程,彻底进入毕业季,不得不开始为未来发愁。
家里对他没有太大的要求,只问了他一句是要继续留在赫京市,还是准备回家。
闻星想了想,说:“我想先留在这边试试。”
音乐生的就业方向偏窄,闻星再清楚不过,他对自己能否找到合适的工作,顺利留在赫京也没有把握。不过他这人向来是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慢慢挑选了半个多月后,闻星看到了天韵乐团发布的招聘通知。他的各项条件都符合,在众多工作中也更属意乐团的工作,便打算试试看。
闻星面试天韵乐团的那天,发生了太多事。
他虽顺利地通过了乐团的面试,却不幸负伤,一支曲弹到最后黑白键上满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运气不好,面试抽到最末的号码,前一位面试者演奏完毕后,在琴键之间偷偷放下了一枚金属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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