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神情也难得严肃。
不知道更多是在为闻星的比赛结果而担忧,还是为要分开这么久而不舍。
实在是看不下去那颗扣子被翻来覆去的折磨,闻星抓住沈流云的手,阻止对方再解开一次,“好了,一颗扣子你还要系多久?这么喜欢干脆扯下来给你算了。”
沈流云勉为其难地成熟了一点,没有继续幼稚的行为,只是叮嘱闻星:“好好吃饭、睡觉,别太辛苦。”
太过寻常的叮嘱惹得闻星忍不住吐槽:“你是幼儿园老师吗?”
那种会叫所有小朋友乖乖排好队,一个接一个脱鞋上床睡觉的生活老师。
沈流云对这一称号接受得心安理得,应道:“嗯,等你比赛结束就给你贴小红花。”
小红花激励制度过时老旧,本不该起到太多效用。
只是当闻星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拿到决赛的入场券时,为比预计中更好的成绩惊喜之余,也忍不住去想,或许他真的很想要那朵小红花。
因而,他还是给沈流云打去了一通对方说过不用打的电话。
比赛全程都有实时转播,想必沈流云自然会去看,他也就没有一开口便说自己的成绩如何。
他只是像平时给父母打电话那般,絮絮叨叨地说了些琐碎的事,比如酒店房间的床垫没有家里的软,刚来的几天睡得不怎么舒服,餐食倒是意外的还不错。
沈流云摸着口袋里的那枚扣子,安安静静听人说了一长串,等到对方似乎说累了停下来歇息,才很突兀地说:“闻星,前年的慈善音乐会我有去看。”
闻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有些莫名,“我知道啊,你不是还送了卡片吗?”
“我看到宣传的时候已经没票了,所以那晚是站在外面看的。”沈流云回忆起从门缝间窥见的场景,语速放慢,确保闻星能够听清,一字一顿地告诉他,“闻星,你是属于音乐的,不用怀疑。”
闻星过去甚少向他示弱,索要鼓励更是几乎没有,但他知道,此刻的闻星是需要的,需要一点鼓励、一点信任和一点支持。
OMW决赛一共有五个人入围,但这并不代表五个人都能获得奖杯。
组委会保留了旧赛制中最为残酷的奖项设置规定,即决赛会产生至少一个奖项,至多五个奖项。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便是只有被评委认为有充足的获奖资格的参赛选手才可以获得该奖项。如若评委认为参赛选手中无人有资格获得该奖项,那么该奖项将会空悬。
在这项规定下,从前不止一次出现过第一名奖项空悬的情况,不乏有媒体为此讨伐评委傲慢专制。
然而,这项规定如今却在舆论下依旧保留了下来,似乎是要以此向外界证明OMW初心未改,仍秉持着为古典乐输送新鲜血液的原则,坚持着让世界感受古典乐魅力的初心。
一直以来,闻星都没有过非要争第一的想法,思想极其中庸,大部分时候只是想着尽力而为,不争上游,保持中等即可。
可残酷的赛制让他这套方法没了用武之地,没有任何一个奖项会单单留给谁,若不使出浑身解数去争取,便什么也无法收获。
这让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是在比赛而非单纯享受音乐的实感,压力也随之而来。
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双手,与大多数人认知中钢琴家会有的纤纤细手不同——这双手指甲修剪得极短,因为经年累月的频繁使用,关节明显凸出;由于长时间的跨八度练习,手指有所变形;指头被磨砺得粗且圆润,既可以奏出有力的强音,也可以奏出空灵的弱音。
音响里清晰地传来他的号码和名字,轮到他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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