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愈发强烈,可是偏偏孙广胜拿不准重案组刑警找他做什么。
如果说是偷税漏税的事儿,那应该是税务部门的责任;
如果说是产品质量的事儿,那应该是工商部门的责任;
重案组刑警上门,只能是大案、要案。
想到这里,孙广胜心跳开始加快,喉咙感觉有些发紧,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刚开始的从容热情。
“我,我那个时候年纪也大了,既没成家又没工作,在家里老被爸妈骂,村里人看到我都嫌,想想也挺没意思的,于是下定决心要出来混个人样。80年到82年,我在几个镇上打零工,在工地搬过砖、干过泥瓦工,也在酒店刷过盘子、帮过厨,赚了一点钱之后呢,我发现女人的钱最好赚,于是就从市里进了一批女装,拿到镇上集市上卖,一来二去的倒腾,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就想着做房子安家。”
听着似乎是个励志故事。
——村里二流子幡然悔悟,誓要让亲人刮目相看,于是辛苦劳作,终于发现商机赚了钱。
可是,龚卫国却没这么容易被忽悠。
“具体打了多久的零工?什么时候开始倒卖服装的?”
这个问题让孙广胜有些头痛。
“怎么?当年的奋斗故事已经遗忘了?”龚卫国故意讽刺了他一句。
孙广胜只得苦笑回答:“时间有点久,我都快要忘记了。打工应该打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吧。后来81年春天的时候我开始卖衣服,赚了一点钱。”
“赚了多少钱?”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孙广胜明显有些抗拒:“警察同志,我赚了多少钱也要向你汇报吗?”
龚卫国依然很严肃:“你81年腊月归家,三塘村村民说他请了戏班子搭台唱戏,还自掏腰包买了一车烟花放,捐了一千块给村委,为此村里给你戴了大红花,送了个万元户的奖状,对不对?”
那张看不见的大网铺天盖地地笼了过来,孙广胜感觉透不过气,半天才回了一句:“那,那是我瞎显摆。”
孙羡兵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显摆也得有实力嘛。”
孙广胜察觉到了不对,可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他再想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
龚卫国又继续询问:“你83年在容阳镇买地建房花了多少钱?”
“三万多吧。”
八十年代物价低、工资低,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钱,可孙广胜只花了三年时间就在镇上立足脚,花三万多盖起三层小楼,靠卖女人衣服能赚这么多钱?
“92年重新装修花了多少钱?”
“四、五万吧……”孙广胜说完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龚卫国,“那个,我也不太记得了,也许七、八万吧。”
“你88年盘下门面开始卖服装,到92年重新装修,花了四年时间,对吧?”
“是的。”
“92年的七、八万,和83年的三万块价值相当吧?”
孙广胜脑门子开始冒汗:“差,差不多吧。”
“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可是你却和别人不一样,这里头有什么诀窍吗?”
从打零工到成为万元户花一年多时间,再到盖房子花了两年时间,可是从开店到装修却花了四年时间。
万事开头难呢,孙广胜却是开局轻松容易,这显然不合理。
孙广胜干笑一声:“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龚卫国打断了他的话:“不,我从不相信运气二字。”
孙广胜被他问得有些毛焦火辣,终于露出了一丝锋芒:“警察同志,您问来问去的,一直在我赚了多少钱上打转转。国家都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赚的钱每一分都是血汗钱,这样也不行吗?”
龚卫国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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