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从早到晚除了飞机就是车上,吃过饭的午后格外容易困,从市里到县城的长途没出市里元京墨就开始一晃一晃地往边上歪。
正坐仰着睡没支撑,靠着肩膀时间长了脖子疼,趴在腿上睡压得半边身子麻,又困又没合适姿势,元京墨支着眼皮气呼呼嘟囔着说“不睡了”。
才说完就控制不住闭上眼,又皱着眉扑扑簌簌半睁开。
秦孝从包里找出围巾,是去年林珍荣给织的那条,他戴得少,还很新。本来是备着下午回去晚给元京墨围,这会儿倒用上了。
围巾从一头开始卷,卷到粗细差不多停手。
半睡不醒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听摆弄,秦孝看不影响后排,把元京墨座位靠背往后调了调,让元京墨仰在靠背中间,把围巾卷搁在他脖子底下垫着。
“我想挨着你……”
“挨着,”秦孝抬手托住他下半边脸,“睡吧。”
头不左右骨碌,减速刹车不往前窜,宣软的围巾和掌心的温度裹着,元京墨在秦孝的气息里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县城。
刚睡醒吹风容易着凉,秦孝提前把人叫醒,元京墨睡得迷迷糊糊,循着秦孝的声音往他身上贴。
呼吸暖烘烘地扑在脖颈,秦孝眼底盛了笑,手穿进元京墨头发里指腹抵着头皮抓两下:“在车上,到县里了,醒醒?”
“嗯……”元京墨醒了会儿盹,转头看看窗外开始熟悉的景象,又看看正把围巾收进包里的秦孝,说话声软乎乎的,“我都做梦了。”
秦孝问:“梦见什么?”
“梦见你去新城了,晚上一块去食堂吃饭,食堂人不多,打饭阿姨把剩下的糖醋里脊全舀给我们,堆了满满一盘……还梦见学校体测你替我跑了第一,老师过来查,你说你就是元京墨……刚才梦见有早课,你叫我起床,蒋烈他们都说还好你醒得早,要不然肯定集体迟到。”
“我住你宿舍?”
“是哦,”元京墨笑了,“我刚才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汽车摇摇晃晃,窗外景象不断后退,回秀溪的路上元京墨没再睡。
秦孝在村口下的车,没和元京墨到镇上。
冬天日头落得早,秦孝看着大巴开远,在已经擦黑的天色里骑着停在树下的自行车回去。
脖子里裹着元京墨坚持系好的围巾,他还是不太习惯围东西,但确实暖和。
直接去了李老头家里。
屋里没开灯,李老头省电,一向到黑透了才开灯。
秦孝不管他,进门先拽灯绳。
早上走前做了够吃两顿的饭,秦孝把碗里剩的菜底倒进老狗的食盆,李老头正打算用破布片塞窗户框边上的缝,看见秦孝的动作急急“哎”了一声:“还能吃呐!”
秦孝把碗搁在刷碗的不锈钢盆里,问:“晚上炖白菜?”
“我不用你做,”李老头气得拿破布扔他,“回去倒你自家饭去。”
从地窖扒出来的萝卜白菜在小屋堆着,秦孝过去拿了棵,三两下扒掉蔫坏的外层,冷水一冲搁在案板上对半切,用刚才扒掉的外层叶子把其中一半包起来放一边。
李老头弓着背把炉子点着:“顿顿烧火,你在这待得费多少炭。”
秦孝用刀把切好的白菜弄盆里,说:“等元京墨来,让你炉子烧一天。”
“哟,京墨回来了?”
“嗯。”
“回来好,”李老头在炉子角上磕磕烟枪,“有个玩伴儿,省得天天上我跟前找事。”
秦孝没说话,把锅架到炉子上,烧热的工夫去缸子里挖了勺猪油。葱花爆香下白菜,酱油盐炒进味添水,上边又加了一层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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