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除了家就是学校……学校?
暑假中的周末,实验中学除了操场上三三两两散步的高三住校生,基本没什么人。周景把山地车往门口一扔先冲进了最近的高二教学楼,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又去了高三的独栋。梁晨以前的班级在四楼,他三两步冲到已经被新的高三班级占领的教室,黑漆漆的也一个人也没有。他扶在门框上大口喘气,汗水顺着太阳穴滴在地板上。不在教室不在操场不在走廊不在更衣室,梁晨在这边有朋友吗?他还能去哪儿?
远处的路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反而显得在校园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的高三楼格外地暗。这儿离操场也很远,三面环林,原本是实中环境最好最适合静心学习的一栋建筑,在无人的傍晚却有些阴森怕人。
周景念头一闪,飞身向天台跑去。
高三楼的顶楼是一层空旷的天台,除了水泥墩子就是堆积的废弃建筑废料,按理说唯一的出入口一直是上了锁的。上回周景来才发现那把锁早锈坏了,只挂在铁门上做个装饰。高三的平时忙得吃饭都在背单词,没有人会上来灰扑扑的顶层,他一时兴起起了恶劣的心思,把还在上自习的梁晨叫到了楼顶给他口交。他记得当时向来逆来顺受的哥哥以一种乞求的姿态坚决地拒绝了他,拽着他的衣角弯着背脊头几乎低到地板上,请求他换个地方。他一直不知道这脏兮兮的地方有什么特别,直到有次他看到梁晨把食堂打包的东西带到这里一个人吃,才恍然想起——这个地方很像B镇他们小学主教学楼的天台。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好吃不了学校卖的营养餐,从刚入学起,每个中午和傍晚高自己一个年级的哥哥都会来背着从家里带的饭菜来找自己,然后兄弟俩偷偷跑到废弃的顶层坐在一起用两只勺子从一个铁饭盒里舀东西吃。
周景停在顶楼那扇开了条缝隙的铁门前,忽然失去了推开这道门的勇气。
他可能,可能并不了解他的哥哥,只为了自保就擅自将梁晨定义为了“背叛者”,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梁晨的每一个错误在都会被无限放大,被反复提醒,被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和衡量——因为他的哥哥必须是十恶不赦恬不知耻的,是为了到大城市过有钱人生活不惜冒充顶替自己亲弟弟的卑劣小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接受这个“被遗弃”的现实,才能给自己“被遗弃”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并且从被最亲密人“遗弃”的巨大伤害中活着走出来。
他走出来了,却把他的哥哥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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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字面意义上的……追哥火葬场!【不是
第28章
28
梁晨在去学校的路上买了个蛋糕。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在B镇还只有红花绿叶寿桃小猪奶油生日蛋糕时候,A市这些慕斯芝士戚风布朗尼翻糖五颜六色得令人眼花缭乱,就连生日快乐的英文花体字都比乡镇里的洋气很多。大概是他在店外看玻璃橱窗里的蛋糕时间有点久,穿着制服的店员过来温柔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他看起来的确很有些狼狈,花园围墙上的防盗网刮坏了衬衣,小腿也因为落地时被石子磕破留下一条五六公分的口子,但总算是成功出来,这点代价已经比想象中好了很多。梁晨摇摇头,进店要了一个最小的奶油蛋糕打包。
结果那么小的蛋糕他坐在天台吃了小半就吃不下了。以前一年只有一个的奶油蛋糕和弟弟分着吃两三口就没了怎么都吃不够馋得不行,现在却觉得蛋糕的奶油甜得发腻,过重的奶味儿也齁得人反胃。蛋糕吃了一半想起没插蜡烛,只好点了只烟意思意思;烟燃了一半又想起没唱生日歌,梁晨有些挫败地抓了下头发,“过生日”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久以前才有的待遇了,心血来潮一次果然整得不伦不类,再说自己是个五音不全的,天生有副唱歌好嗓子的从来都是弟弟,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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