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学城比较远,交通购物也不是很方便,但胜在人迹稀少又极其安静。在这个同龄人还在为高考准备奋斗的紧张时段,已经拿到首都大学保送资格的梁景早早离开了生养自己的乡镇,一边提前在大学旁听未来的专业课程,一边接了些高考辅导的家教零工。大城市课程辅导的报酬是B镇十几倍,再加上之前参加竞赛存下的奖金,维持两个人的基本生活还是很足够。
他每天的乐趣之一就是做一大桌子饭菜然后盯着梁晨吃下去,从这种类似“饲养”的行为中获得诡异的满足感。但今天白天在学校处理了大堆的麻烦事到超市的时间已经太晚,货架上没剩什么蔬菜肉类,只能勉强选了几个新上的土豆,烧个排骨,再做个炒蛋。
“哥,”摆好桌之后梁景洗了个手,然后抱着从柜子里拿出的一件衣物走到唯一的卧室前敲了敲门框:“吃饭。”
卧室里一丝光都没有,仅有的半扇小窗是全封死了的设计,被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一张双人床靠墙摆在小窗下,除此之外这间屋子就只剩一面正对门口的穿衣镜和一只床头柜。大床中央鼓起一小块蜷缩的团块,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就绷得死紧。
梁景屈起食指又敲了三下门框。
这回他没有等太久,那个团块惊弹了一下,很快从床上爬了起来。客厅的暖色灯光从门口掠过少年的身形在地上留下一个浓黑的影,而他的哥哥就站在这一块小小的半明半暗中,瑟缩地望过来。
他已经长得比哥哥高了,但单单从外形来看两兄弟还是很像。梁晨整个高考后的暑假都没怎么见过阳光,而梁景即使每天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也永远晒不黑,这么隔着两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像是在照镜子——只除了其中一人驼着背浑身赤裸,肩胛肩颈都是青紫的淤伤,腰腹处还能看见几个明显的指印。梁晨的视线习惯性落在弟弟的脚下,眼角还残留着之前被过度折磨的红痕,左肩不自然地垂着,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在掌心。
“衣服。”他说。
弟弟却只退后一步,逗猫似地晃了晃手上的布料——一个含义明确的命令。
梁晨没法,只得拖着步子挪过去,又颤巍巍地伸出手臂,任由梁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套上T恤和内裤。
“乖。”对方给娃娃穿完衣服还没算完,把脸埋进对方颈侧撒娇般地蹭了蹭,这才牵着梁晨的手想把人带到餐桌旁。然而梁晨在弟弟碰到他手指的瞬间就像被火烧着了一样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梁景仿佛恍然大悟,这才抱歉地放轻了动作,把哥哥地手指捧起来在两人之间摊开:“弄痛了吗,对不起嘛,哥。”
梁晨的眼珠缓慢转到自己的手上,十根原本纤长的手指几乎都发炎肿胀了,每根指头的第一指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这将近一周的时间,每天晚上梁景都要把它们放在嘴里啃咬咀嚼,用牙齿把最外层因为执笔而磨出来的薄茧撕开,用舌苔扫过每一个神经密布的破口,用尖锐坚硬的釉质锲入皮下的嫩肉,割开指尖细小的血管,然后近乎饥渴地把那些艳红的体液吮吸吞下。
——好想把哥哥一点点嚼烂咽下去。
——想尝尝哥哥的肉是什么味道。
——好软哦,好想再多吃一点。
——但吃了之后没有第二个哥哥了,舍不得,好可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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