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
纸砚备齐,秦毓章欲给爱徒回信,提毫许久,笔墨却未落到纸上。
“罢了。”他搁下笔,按上眉心,“荼州那边打点好没有?”
钱主簿正要说起此事,赶忙道:“那两座铁矿,一座在安县境内,一座距离安县不远,余闻道知晓是相爷调他出西北之后,十分感激,发誓要为相爷效力。他把所有家眷都带到任上,以此表明不愿再回西北的决心。”
秦毓章听过太多口头的忠心,不为所动,只道:“家眷?”
“是,父母俱在,还有一双儿女,儿子十岁,女儿七岁。余大人还说他父母已老,妻子身体也不好,精力不济,无法兼顾一双儿女,请相爷帮忙给孩子谋个前程。”钱主簿显然清楚相爷的言外之意,也早打听清楚了消息,“他儿子资质一般,但女儿倒是长得玉雪可爱,若是相爷不嫌弃,可送来京城做相爷的义女。”
他从袖袋里摸出一块不小的玉佩,呈上前,“这是他送给属下的和田玉,换一句说给相爷的好话。”
秦相爷随意地扫了一眼,挥手让他收回去,“本堂不缺一个女儿。但十岁已经到了该找名师开席的年龄,资质愚钝,更要在教授上花功夫。荼州没有好的书院,若他愿意,就把他儿子送到宛县读书吧。”
钱主簿拱手领命:“属下即刻通知余县令。”
蜡烛已经融了一半,秦毓章感到疲乏得紧,连着在直房歇了好几日,也有些厌烦,便起身道:“回府吧。”
应天门已锁,但左右相皆有皇帝特许,可随时从角门出入。
左相府,成伯等在大门前,主人家的轿子一停,就上前打轿帘。
秦毓章开口便问:“幼合呢?”
“少爷还在西巷别院,不知道您今晚要回来。”成伯跟着他进府,小跑着说:“明日老奴再去劝劝少爷,得做新的冬衣了。”
秦毓章沉默片刻,取下官帽,“总归都是他的家,他爱住哪儿就住哪儿。”
“是,少爷不回来,老奴就带着成衣匠和绣娘过去。”
一行人疾步穿过抄手游廊,仆从提打头前,在深秋夜里走出了满头额汗。
直走到尽头一座静悄悄的院子,才停下等值夜的仆妇通报。
很快出来一名侍女,打着手势将身宽体胖的老爷领到了东厢房。
距门槛几步处的香炉燃着轻烟。傅禹成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香,更不知里头加了什么料,只嗅了一嗅,便径直往后退,闻不见味儿了才深深吸气。
但正事总是要谈的,他心一横,用袖子遮着口鼻冲进内室,“我的姑奶奶,明个儿就行刑了,你是真不着急啊?”
傅景书瞥他一眼,仍不紧不慢地碾着香,“急什么?”
傅禹成一滞,随即拍着掌心低声说,“咱们可是收了钱的啊,你忘了?一半家财换一条命呐。”
“明日行刑前用其他死囚把他们换出来就是了。”
“我也知道办法,但……”傅禹成忽然没了声音,很快喜道:“你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万一没换成,那人死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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