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
两人看完上到地面,便顺着这条渠走。其他暗渠修得早,上方都插有树苗做标记,这条渠得等到明年春耕之后,才有时间补种了。
眼下秋收已到最后阶段,每家每户的劳力都在田间地头忙碌。杉杉谷垦荒耕种的第一个收成年,幸而是丰收。
才被提起不久的胡大正领着家人挖红薯,瞧见他俩,抽不出身过来,就扯着嗓子招呼:“县尊您回来啦!今年这番薯长得好,又大又甜,等咱收完了,给您送一车去!”
贺今行哪里能收,赶紧婉言谢绝。一路又碰到不少百姓,他一一问了今年收成,得到的结果整体来说十分不错。
许多人家收的都是番薯,这东西不挑地、产量大,汤县丞说从广泉那边传过来已经有些年头,余县令在任时才推广开。
他有些感慨,余大人是个好官啊。
贺今行没有反对这话,走走谈谈到错金山口。路已经打出一段,路口平坦处好几名妇人已在山石间搭灶生火。
炊烟被风吹斜逸散,托起挂在山壁上的民夫;不断有碎石砸落深谷,扑通声被绒人独有的号子掩盖。他们用镐镢一点点凿开山壁,凿出能容人的平道,其他人就缩在上面再往里深凿。上下几排人一个挨着一个,组成了一柄誓要劈山斩道的利斧。
夏青稞从山壁下来之后,原地跳了几跳,把身上碎石抖掉。
贺今行看到他脸上手上都有许多细小划痕,这是再怎么小心也无法避免的。他自己包袱里药倒是不少,就把治创伤的都拿出来给对方。
“一点小问题,都感觉不到痛。”夏青稞并不在意,但还是道过谢接了过去。他不用,其他人能用。
夕阳西斜,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被放下来。
“进度怎么样?”山上修路,不比平地挖水渠,而且以云织到宜连的距离,贺今行估摸得好几年才能通路。
夏青稞摇头:“不好炸山,纯靠人手,慢。而且冬天就要到了。”
冬日严寒,气凝为霜之时,他们就得全部停工,回到高原上去。
他到帐篷里扛出一只大铁箱,“今年应该是用不上了,还是你保管。”
箱子里装的是火药配料。他本想用来炸山开路,但这一段实在不好操作,就一直没用上。
“行,什么时候能用了什么时候再来拿。到时候我要是在,就我来埋。”火药危险,贺今行自己保存更放心。
箱子重,汤县丞帮他背了包袱。晚饭炊熟,两人各自吃了一碗糌粑才回。
自上半年增添人手之后,县衙运转越发纯熟,县令不在,也没出什么纰漏。
第二日刘县尉和朱教谕来汇禀过公务,给他送了月饼,贺今行就着手准备秋税收缴。
大宣田赋施行的是两税制,每年上缴朝廷的部分是由户部给各路布政司划定额,布政司再往下划分。夏税在八月前必须收缴完毕,不过秋粮最迟可以延续到明年二月再缴。去年他上任就入冬,秋粮拖着没缴,今年得一起缴了。
其实上边儿对云织这样的县很宽松,一年两税能缴齐一样就算完成任务。说白了,秦、甘两地官府支用大头靠的是朝廷贴补,并不指望从百姓手里收上来的那仨瓜俩枣。
穷苦人家再剥皮拆骨又能有几两肉?穷县一年不上州府嚎丧要钱,到年末考评,知州就起码给该县令发个中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