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特地转头嘱咐军需官,“武器粮草要送足。”
后者竖掌比划道:“大帅放心,按您说的,就是下个月咱们全体喝西北风,这个月也绝不少前线兄弟一口吃的。”
“嗯。”殷侯点点头,又道:“菅州那边囿于地形,好防,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老鲁最熟悉地形,但他心大,这边一开战,每日都要给他传信警醒……让军师那边再派个心细的人过去,级别不够可以临时提拔。”
书吏立刻拟军报。其他将领不由感叹,以前没打仗没感觉,现在到了战时,才恨好用的将官少啊。
“战火最淬勇将,且等着看。我十万儿郎,必有出挑。”殷侯温和地笑了笑,按着桌沿撑起身,“准备准备,去玉水吧。”
战场重心在净州及其北部,仙慈关总归离得远,指挥作战不如在玉水便捷。
帅帐没有惊动底下部将,隐秘而快速地转移到玉水城。
不久前才回到玉水的贺长期,已经跟随所属第五大营,埋伏在了苍州通往净州的必经之路上。
为避免被西凉人的斥候发觉,他们的营盘设得很远。又为了掌握西凉人两边的动向,岗哨沿路排出百余里。
这两州之间地形平坦,起伏不大,所谓“山包”也就高出平地二三十丈而已。本就植被不丰,冬日落雪后更甚,放眼望去尽是白皑皑、光秃秃一片。
要藏住身形,就只有把自己埋在雪里。
正是立春时节,山川化冻,寒气直往心肺里钻。
贺长期咬紧牙关,忍许久才把差点打出口的喷嚏给憋回去。而后继续透过那一道指宽的缝隙
盯着苍州方向,双手缩回腹前小幅度地活动着,以免不知不觉就冻掉了哪根指头。
他忘了是谁说过,一个优秀的步兵,不止要作战勇猛,还要会侦察敌情分辨敌军痕迹。所以军中斥候不够,征集新人的时候,他就主动报名,并挑了离苍州最近的一处岗。
又一刻过去,夕阳的影子越拖越长,他盯的路段仍不见半片人影。蹲守的壕沟里却窸窸窣窣,很快挤了个人到他身边。
“该吃东西了,给。”说话的是和他搭档的牧野镰。
刚进玉水的时候,贺长期本以为能暂且眼不见心不烦,结果这厮阴魂不散,也自愿做了斥候。其他同袍不知牧野镰底细,他怕被这厮利用,只能捏着鼻子做回搭档。
“你过来干什么?我带了干粮,赶紧回去盯着你自己那一块儿。”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不是吃完了么?我给你分点儿。”牧野镰语气轻松,不由分说地横过手来。
贺长期没有防备,手里被塞了块东西,“你!”
壕沟上方搭了一层盖着雪的草皮做掩护,脆弱得很。他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做大动作,只能低声下气地相求:“谢了,赶紧回你位置去。”
“急什么,我发现跟你一块儿吃饭更香,吃完再走。”牧野镰此人最会蹬鼻子上脸,说完就吧唧吧唧地,似乎在啃骨头之类的,又是不知从哪儿弄的东西。
“……你等着。”贺长期恶狠狠地盯着外面,只觉度日如年,生怕他那边过了个什么西凉人却没被盯到。到实在忍不了了,飞快地瞪了人一眼,“你怎么还没吃完?”
这一眼发现他啃的真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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