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父亲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我和星娘,不管天上地下,也都以你为荣。”
“不,我做得还不够好,不够强大……”贺今行闭上眼,嘴唇张合几近无声。
眼泪滑过铁甲,跌落关楼。
临时的住处是一座空闲的营帐,他回去时,夏青稞躺在行军床上,已经睡过一觉,点了半盏蜡烛放在床头。
对方看到他,顿了一会儿,才低声问:“我们要尽快赶回去,天明就走,你要一起回云织吗?”
贺今行很感激他是如此顾及别人的情绪,也就不提其他,只回答这个问题:“我要在此再待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请冬叔与你们同行。”
夏青稞并无此意,摇头拒绝,又转头看了看正在睡梦中的夏城使者,举起蜡烛示意出去说话。
秦甘道上的风很大,吹得烛火一明一灭,他干脆熄灭,在昏暗的夜色里问:“殷侯的耳目是不是出了问题?”
贺今行惊讶了一瞬。
只这一瞬的沉默,夏青稞便说:“我知道了。”
话已至此,贺今行干脆道:“同行的那位使者可有察觉?”
殷侯镇守仙慈关,震慑的不止是关外的西凉人,还有关南的绒人。
“他是夏司宠爱的府臣,但听不懂汉话,并没有起疑,我也绝不会告诉他。”夏青稞随意地笑了笑。
他张手接住削来的风,轻缓但十分认真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对我们绒人有长远的好处,我会尽力不让我们内部的人破坏它。”
先送出好处,才能要求、换来好处。
谈感情,也谈利益。
第二日一早,夏青稞便向殷侯辞行,殷侯则派了一名营将带一支小队随行上高原。
贺今行送走他们,便待在殷侯身边,做他的护卫。较近的军士们很快皆知,他乃大帅的子侄。
及至午时,外墙岗哨来报,西凉军派人前来叫阵。
“头几拨不用理会,等铸邪蒙诸亲自上阵了,再来通报。”殷侯吩咐,转头叫军医:“温大夫,我中午喝的药什么时候能好?”
军医意会,回禀自己下去准备,背过身无声叹息。
贺今行察觉到这两人似乎不对,出声说:“大帅,来回有一段路,不如我去吧。”
“不用。”殷侯制止他,等军医出去了,温声道:“我屋里有一身软甲,去穿上,待会儿一起上关墙。但不可趁此机会去找温大夫,让他为难。”
四目相对,贺今行看着那温和却不容置喙的目光,没有再问为什么,抱拳应下。
去而复返,军医比他先回。殷侯将手中药碗放到桌上,靠着椅背阖眼浅寐。
他盯着那只碗里的星点残汁,心中无数驳杂情绪交织,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申时末,隐约有鼓声传来,不出半盏茶,便连成了调子。
哨兵跑进内城,殷侯睁开眼,目露寒芒。不等通报,他便起身向外迈步,步伐有力,步步生威。
贺今行眼见所想成真,以为心中会起惊涛骇浪,谁知却平静如古井,令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然而情势不由他深思,他在兵阑上取了把单手剑,就紧紧跟随在他爹身后。
仙慈关的外廓墙十分宽阔,上下两层。下层为基石;上层开设数间小室,于朝外的墙上凿出一长列炮口;关墙上墩台营房林立,垛墙一侧每隔十步便竖有军旗,间插站岗的军士。
殷侯登上关墙,沿路军士皆注目称呼行礼。待他出现在关墙上,响了好一阵的鼓声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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