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尊师重道啊。”王正玄调侃了一句。
嬴追也对他赞许地点点头,继而屏退其余一应人等,将张厌深所思之策详细讲给他们二人。
王正玄则当场击掌道:“殿下好计谋!”
裴明悯在心中将这个法子再捋了一遍,也道:“好主意。我和王大人这一路上都在计划明日的谈判,一直没拿出周全的办法,殿下真是送来了及时雨。”
嬴追摆摆手,“此计策乃厌深公的功劳,本帅可不能冒领。”
王正玄这才看向一旁的老人,请问名讳,得了回答,奇道:“难道您就是先帝早年所聘的那位皇子师?”
“是我。”张厌深含着笑,睇他道:“春回大地,雁群也往南迁徙了。”
王正玄“呵呵”笑了两声,不敢再轻视他。
裴明悯倒不怎么意外,张先生乃智者,他却还有一些疑问:“如果北黎人派兵来,却与西凉人合谋,欲对我军不利,该怎么办?”
嬴追握着推杆在沙盘上点了几个位置,“他们从合西下去,有业余山横亘在中间,只能从鸣谷关那边绕。绕过去,首先撞上的必然是西凉大军,振宣军只要稍作防范,就不会给他们接触到自己的机会,他们想下套也无处可下。”
“振宣军?”裴明悯对西北战场的了解还停留在去年年关。
“是。”嬴追想到他们在北黎待了三个多月,简略解释道:“正月到二月,西北军与振宣军合力收复了净州与菅州,将西凉大军逼退至苍州北部,业余山南麓。之后,西北军因损失惨重,退回仙慈关,振宣军则进驻苍州,全面对抗西凉人。”
“秦甘路竟已收复大半了!这对我们谈判是大大的有利啊。”王正玄喜道,随即变脸:“我们在北黎王庭却没有听到半点风声,这帮小人,定然是故意瞒着我们。”
裴明悯则道:“也不尽然,暴风雪几乎断绝了消息传递的道路,北黎人或许和你我一样,尚不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他们对于和谈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变。”
王正玄:“也是,要是北黎人知道,靖宁公主也不可能不告诉我们。”
裴明悯继续问:“如果北黎人在与我们合力打败西凉人之后,趁着我军虚弱,变卦偷袭我们怎么办?”
嬴追闻言,忍俊不禁道:“小裴大人,在尘埃落定之前,没有任何一场战争是必胜或者必输的,也没有任何一场战斗能够在开战之前就预料到所有的细节,否则要将帅做什么?”
“北黎人到时候是否会变卦,或者打什么歪主意,那就得依靠方帅的判断了。经验丰富的将领的宝贵之处,就在于战前能做足准备,战时还可以随机应变,指挥调度啊。”
裴明悯很快反应过来,拱手道:“下官想当然了,多谢殿下指教。”
嬴追:“不妨事,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你们对战场有足够的了解,在谈判时才能对北黎人的诘难应对自如。”
裴明悯便当真又问了一些他对西北战场的不解之处,嬴追一一解答,极有耐性。
张厌深旁听完全程,惋叹道:“有两位使节在,此计十之八九能成。只可惜,铸邪怒月的人头不在此处,否则对北黎人是个极好的震慑。”
“铸邪怒月死了?”王正玄震惊道,西北军不止把西凉人赶到苍州边缘,竟还砍了他们主帅的头!
张厌深将自己学生所立下的战功娓娓道来。
裴明悯听到熟悉的名字,问他:“先生,是我们的今行吗?”
他极轻地点了点头。
“好厉害,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到的。”裴明悯与荣有焉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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